南方之南,流山已成無盡,香少覺得茫茫海域也就這般罷了,但這流山之中少有危險,多是奇珍異寶。隻是想要縱橫其中,沒有甲獸卻是艱難,陌生人若遇到屍族,隻怕會被當做入侵者消滅。
此時數十裏外有馬蹄聲低沉厚實,可見人不少,但流山之中騎馬似乎隻有外來者如此吧。
四人倒也不擔心意外,在流山中,甲獸才是王者坐騎。隻在十裏外,全都隱沒山間,一片灰色如故。先瞧個敵友究竟如何。
有百十人馬,奮力掙脫著流沙吞噬,隊伍很是混亂,馬匹嘶鳴此起彼伏,其中驚恐十分明顯,前後斷續,音色詭變。
屍兄自見那些著裝,眼中全是血絲,這些人何其熟悉,那是族中必殺的叛徒,千年如此,世代仇恨蘊藏至今,此時突現眼前,那深入骨髓的敵意難以掩飾。
“賴子不急,上不明情況。”香少忙按住屍兄肩頭,助他平複心情。這百十人修為似乎不足為懼,但那驚恐來源尚不清楚,且看明白再行動。
“恩,我知道的。”屍兄回望一眼,看三人不解中全是擔憂,稍見平靜。
“你們可知這些人是什麼身份?”
“主宰臧界千年的神跡門徒?”魚兒自是見過,雖未曾打過交道。
“主宰臧界?就憑他們也配。這十二神跡,更兼十二巨人不過是我屍族叛逆,盜取族中秘典,暗算老祖,欺世盜名的小人。千年來我族人被困無底深淵,十二神跡不過是鎮壓封印,本想著好好報仇,倒是大哥威武,竟一舉將那十二個混蛋碎屍。”屍兄話語裏充滿遺憾與感激,遺憾仇不能親報,感激香少所為,族人得以重見天日。
“原來如此,你不必感激我的。”香少心中悻悻然難以言表,訕訕道。
“四位前輩出世十多年,十二神跡門徒已經成了過街老鼠,更遭受世家打擊,沒想到此地還有如此隊伍。”
“隻是不知什麼人驚擾他們如此狼狽,在這流山之地,怎敢拋頭露麵,大道馳騁。”
一語落下,地麵嗡嗡響。
有閃電般長鞭破土而出,灰塵撲撲,卻絲毫不掩神速。五道人馬陷入地下,流山之地在震蕩中,地麵很快歸於斜麵,平整如初。
“是麼?”屍兄不敢相信,那鞭子如此熟悉,竟然是族人阻擊的毒物蛤蟆。
“是的,這流山之地倒也算是它的樂園了,即便沒有水,但地穴之便卻是助長了威勢。”魚兒已經發現地下方圓一裏的龐然凶獸。
“真是有緣啊,沒想到出館至今,那司徒雲始終牽絆著我們呢。”香少感慨。
“司徒雲?難道是他家養的這凶獸?”屍兄驚訝道。
“倒也算是,畢竟黑牢就是他家的。”
香少以為賴子想通其中關節,卻不料是這麼個理解,倒也沒做多解釋,畢竟眼下自己可沒有靈識動用,隻不過易筋境武道墊底的修為,說了也沒用。
“那毒物怎麼會跑這麼遠?”小幺一路勞頓,總是最先疲憊的,想那毒物還是要進食的。
“其後有人追擊。”魚兒道。
“會是什麼人?”屍兄問道,眼中希翼光彩閃爍。
“正是你屍族前輩。”
“當真?這回可算是要報仇了,這毒物和那些叛逆正好一起消滅。”
“隻怕沒那麼簡單,這毒物或者問題不大,但它行動不似那麼迅捷,或許,那噬骨蟲寄居體內,這段時間雖不長,但噬骨蟲以骨為食,毒物之骨隻怕是它最好的宿主,而且是活物。”魚兒點出隱匿的凶險。
“那些神跡門徒已經現身到了明處,那麼威脅自不大,我們首除毒物,若是噬骨蟲蹤跡顯露,必須先滅骨蟲。”屍兄恨恨道。
叛逆可恨,但當下噬骨蟲對族人威脅最大,隻能暫擱仇怨。
“你們誰留下照顧小幺姑娘?”魚兒問道。
四人凝目,此時卻不好安排。
魚兒大修士,要殺敵自然最好上場,屍兄滿目仇恨隻怕難以旁觀,香少修為不高,但如意身,其內合道筋脈已經修成龍脈,戰力也是不俗。
“大黑足矣。”小幺不想眾人為難,更不想自己真的是累贅。
“隻怕不行,若噬骨蟲在毒物骨中,大黑或者有奇效。”魚兒否決了這提議,也是表明需要有人在側照顧小幺。
看看花白的大黑,小幺很欣慰,至少大黑能幫上忙。
“我留下,你們和大黑準備隨時出手。”香少發現隻有自己最合適,不過損失些許戰力,影響不大,主動留守。
“那山頭之上必有血戰。我們斜插進入西麵,阻擊在毒物前麵,當它潛行山頂時,後方人必會趁其力竭時動手,一旦戰起,我們從前方最好能尋機一舉擊殺。”魚兒感知到毒物後方行動更急,判斷動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