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難道不是嗎？”
“嗬嗬嗬，”男子忽然抿嘴一笑，“自然。”
男子移步，身形莫測，一息之間，已至身前。
直至貼近，吳凡才發現此人衣著非常古怪。
他雖然穿著曲裾袍，樣式搭配卻十分簡單。
曲裾袍又稱“三重衣”是東陸最流行的服飾之一，特點是采用較低的交領，露出裏麵不同的領子，襟裾邊飾十分秀麗，配以華貴的金玉飾品，優雅華美。
可他卻隻穿了一件外罩的袍服，露出寬闊的胸膛，腰際戴著三塊配飾，兩塊木質，一根骨質短笛。
骨笛在傾瀉的日光下，流光異彩，很是神異。
總之，他的裝束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吳凡的判斷在短短一息之間。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問道：“在下玉非玉，還想請問兄台出口在哪裏？”
吳凡隨便編了個名字，以免被人發現。
“出口便是入口，你若是迷路了，就隨我來吧。”男子並不自報家門，他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與先前判若兩人。
韓厲私下傳音：這是個大牛，估計咱倆合夥都打不過，不能被他攥在手裏。你要是找死，不要拖上我。
“那倒不必麻煩了，還請兄台指路，”吳凡也判斷不出這人是敵是友，客氣道。
“那兒，那兒，那兒，”男子一連指了三個方向，“還有那兒。”
“這……”吳凡一陣尷尬。
“這……絕對是存心的，”韓厲暗中大罵。
“怎麼了？左右前後，我不是已經指的很清楚了嗎？不過這茫茫冰原，十裏百裏都一個模樣，沒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確實很難認路。”
“恩……”
這時，忽然聽見一陣轟鳴聲。
三人頓時警覺。
“下麵，”韓厲臉色驚恐，大叫起來。
話音剛落，腳下冰層細紋開裂，吳凡蹬蹬蹬幾步迅速倒退出千米之外。
心下大驚，它們從地下追上來了。
“你們惹了清鳴鳥？”
“什麼？這蟲子是鳥啊？”韓厲的銅錢眼因為吃驚顯得更圓了。
陌生男子臉色驚變，眉間掩飾不去的憤怒。
“兄台認識這東西？它們吃人嗎？”吳凡心驚肉跳的看著冰層的變化。
“清鳴鳥這麼高貴的物種，怎麼可能吃人這種肮髒的生物，它們隻飲落雪，”陌生男子語氣充滿了對鳥的崇敬與對人的輕視。
“他居然說，那長得跟蒼蠅似的鳥高貴，他是不是審美有問題啊，”韓厲依舊不忘私下跟吳凡交流心得。
“高貴與否跟長相無關，”吳凡表情十分嚴肅，“不過他的審美確實有問題，你看他穿的就知道了。”
韓厲仿佛受到提點，神情一滯。
仔細看了陌生男子一會兒，讚同的點了點頭，向吳凡投向欣賞的目光。
陌生男子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關注吳凡和韓厲的目光，忽然他像是下定什麼決心，抓起吳凡的領子，如風一般飛出。
吳凡大感不悅，瞪著陌生男子的眼睛，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他似乎對吳凡的力量很吃驚。
他多看了吳凡一眼，忽然手掌一翻，一掌拍向吳凡的脈門。
吳凡早有準備，頓時心有所感，一閃身，躲過一擊。
陌生男子神色訝異，另一隻手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吳凡身邊。
吳凡像泥鰍似滑溜出去，那隻手卻如魔掌，如因隨行，避無可避的拍了上去。
脈門被封。
“你，”吳凡驚怒。
脈門封，靈氣滯，這意味著自己失去了力量。這人果然不簡單，不過他究竟在圖謀什麼？
身後冰層炸裂的聲音傳來，不多時清鳴鳥就追了上來，其嬌小的身材散發著可怕的波動。
身後嗡鳴隆隆，聲震冰原。
一道青幕被密密麻麻，身材細小的清鳴鳥拉開，徐徐在這寂靜的冰原鋪展開。
它們速度極快，身如閃電，渾身繚繞著青色電弧，發出嗶剝聲。
青色閃電如毒蛇竄來，陌生男子不擋不避，任由那雷電擊中自己的身體。
陌生男子身形一顫，眉頭緊鎖，薄唇緊閉，可見承受了不小的攻擊。但速度卻沒有減緩。
他還幾度三番幫吳凡和韓厲擋下了攻擊，但都是硬抗沒有向清鳴鳥出手。
一眨眼的功夫，三人的麵前便不再是冰原，而是一片高大的雪鬆林。
另一個自然帶？
很明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三人回到了冰原以下的那一層自然帶。這裏到處都是密密的針葉林。
此時陌生男子氣喘籲籲，身上布滿了焦黑的傷口，一部分皮膚露出木炭似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