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厲驚悚的看了陌生男子一眼,像是見了鬼。他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這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吳凡想的卻是另一點,能夠這樣準確無誤的快速進入另一個自然帶,他似乎對路和陣法都很熟悉。
這裏終年積雪覆蓋,並無四季,白雪映襯著黑黢黢的雪鬆,勾畫出黑墨筆似的輪廓,線條深深淺淺。
一株巨型雪鬆下,陌生男子停下了腳步,將兩人甩在地上。
吳凡發誓,自己從沒見過這樣高大的雪鬆,粗壯的樹幹直徑至少有二十米,盤虯臥龍的樹根裸露出一些,布滿了苔蘚。
大雪鬆高聳入雲,在昏天暗地之下,是可怕的黑色巨影。
大樹周圍鬆軟的白雪下,蓋著厚厚的黃色鬆針。
男子盤膝打坐,恢複傷勢。
“老兄,我們是來自最低級域界的人,十分貧窮,身上什麼也沒有,更沒有在秘境裏發現什麼寶貝,不信你搜嘛,”韓厲笑臉相迎。
四處寂靜,話語如石沉水底,尷尬異常。
“握草,”韓厲笑容僵在臉上,暗中破口大罵,“臭小子,誰讓你用束靈繩捆我的。現在好了,你沒了靈力怎麼給我解開。落到這個傻B手裏。”
吳凡回瞪了他一眼:“我不捆你,等著你溜?”
韓厲:……
良久,韓厲苦口婆心:“老兄,你抓我們有什麼用呢?你想要我們做什麼,你說嘛。要是沒事,就把我們放了得了。你看,我旁邊這家夥飯量大的要死,一頓吃的比豬還多,如果養下去,你會虧本的。”
此時天已經黑了,暗夜之上,圓月高懸,飛雲絲絲縷縷,似白縵輕籠。
這裏,沒有星星……
風卷衣袂,在雪鬆巨大的陰影下,黑暗中,一雙清亮的眸子豁得睜開。
他的聲音不急不緩,透著森冷:“看來,你們很好奇。”
“那不廢話嗎?莫名其妙救了我們,莫名其妙抓我們。抓這家夥也就算了,幹嘛還搭上我啊。這換誰,誰不好奇幹嘛啊?”韓厲很想這麼回答他,但是……
“老兄,你看啊。這……多一個朋友不如多一個敵人……哦,不是。咳咳……多個敵人不如多個朋友。你有什麼事兒,咱們幫你,來來來,鬆個綁,好好談談,”韓厲語重心長的勸說。
吳凡心下一沉,如果男子真給韓厲鬆綁了,估計茲溜一聲就逃了,那剩下的自己豈不是很悲催……
不過……是吳凡想多了……
男子冷笑一聲:“幫我?好啊。不知二位肯不肯舍命相幫。”
“怎麼幫,”唉?有戲,韓厲一臉興奮,忙不迭就問。
“舍命,”男子大笑一聲。
青色光華璀璨敢與日月爭輝。其身後巨大的雪鬆亦發出點點清輝,熒光透雪而出,剔透如翠玉。
青光照耀,為雪鬆林披上一層夢幻的外衣,好似童話美麗。天地之間,皆是美麗的綠色,深深淺淺印入眼簾。
好似翡翠國。
妖氣洶湧而來,男子青灰色的瞳孔散發著詭譎的光芒,在夜裏尤顯妖冶。
“大妖,”韓厲目瞪口呆,驚得往後一坐。
吳凡也自知在劫難逃,這妖功力深厚,單看其身後的本體就足有數千歲。
吳凡隻覺腳下一陣顫動,積雪破開,一根手臂粗的藤蔓纏上了他的右腳踝。
“哎呀媽呀,這什麼鬼玩意,啊……”韓厲鬼吼鬼叫起來,本就被捆成了長條狀。藤蔓就直接把他包了起來,像裹了一床大棉被。
藤蔓沿高空攀緣,朝月光生長,青皮褪去,褐皮裹起,細細的鬆針密密長出,迅速變粗變ying。
藤蔓的生長不急不緩,就像是合著某種節奏,如一曲虔誠的祭祀舞蹈。
這是一條額外長出來的鬆枝。
自樹根長出的鬆枝高擎夜空,享受著月光恩澤。樹枝上一人,一腳背樹杈纏繞倒掛,一人被樹枝裹成粽子。
模樣很詭異……
“我不服,有本事你把我放下來,咱們公平打一架,”韓厲被包的隻剩下一個腦袋露在外麵,此刻氣呼呼的大叫起來。
“我為什麼要跟你打,我隻是要你死而已,為什麼要無端的去消耗靈力?”男子聲音清冷,一字一句卻有萬鈞之力。
韓厲啞口無言,百口莫辯,惱羞成怒:“你真不是個君子。”
吳凡一陣無語,他還有資格說別人。
男子聽了笑得更歡了:“我隻是個野妖。”
韓厲又羞又惱,通紅的臉在夜裏發黑。
當多次嚐試衝破脈門封印而不可得之後,吳凡忽然異常安詳的開始等死,靜靜地聽韓厲罵雪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