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子，你啞巴了，罵呀。”
“罵有用嗎？”
“死都要死了，不罵白不罵啊，你他娘的給我痛快點。”
“好，”吳凡愣了半天，“怎麼罵？”
“廢物，罵人都不會，你給我聽著，好好學學。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沫飛橫流第一神嘴的厲害……”
良久，韓厲累的氣喘喘籲籲，下麵打坐那位根沒事兒人似的。
“我告訴你，我剛剛隻是熱了個身。哎喲……換你。看我幹什麼？還不是為了給你個表現代機會。如果不把那小子氣吐血，出門別說是我徒弟。”
“要臉不要啊，誰是你徒弟啊。”
“哎喲，有長進，除了握草，會說別的了，繼續，不要停……”
吳凡有點鬱悶，自己怎麼說也是個書香門第出來的吧，怎麼能隨便說髒話呢？
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讀書人還是得有點氣節。
這回韓厲急了：“你罵呀，你怎麼不罵啊？”
“聽您剛才罵的，我聽著有點消化不良了，胃疼，緩緩。”
“哎喲，雖然你很菜，但是多少算個助力。你就放心大膽的罵。”
“哎呀，你怎麼知道，我小名陳菜，就這麼菜。助力我也當不了。”
忽然韓厲一張黑臉上，一雙銅錢小眼兒冒精光，暗中傳話：“你罵，隻要能讓那妖精發怒，我就有辦法。”
吳凡心裏咯噔一跳，嘿，有門道。
想了一會兒，衝著雪鬆妖抱拳大喊：“嘿，兄台，你叫什麼名字。”
雪鬆妖不加理會。
“唉，可憐呐，臨死人家都不肯陪我說說話，難得見到大妖精，真是可惜可恨可悲啊。既然早晚都要死，我幹脆現在就去吧。”吳凡自怨自艾歎道。
他回想起，先前被清鳴鳥追殺時，雪鬆妖硬抗下所有衝向吳凡和韓厲的攻擊，就像試探一下。
“你想說什麼？”雪鬆妖睜眼，舒出一口長氣。
果然，他不希望我們受傷，更不希望我們現在就死……
吳凡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無論人還是妖隻要有了軟肋，就不再是銅牆鐵壁。
“我想請問兄台尊姓大名。”
“有意義嗎？”
“有。”
“慕還真。所以說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人那麼喜歡浪費。”
“浪費？不知慕兄何出此言？”
“你不就是在浪費時間嗎？我的名字，這個世界，對於一個要死的人而言，有任何意義嗎？”
本該憤怒，可吳凡憤怒不起來，慕還真輕蔑的聲音裏懷著一種虔誠，好似追問。
慕還真繼而道：“浪費口舌，浪費時間，浪費食物，浪費資源……你們知道，你們輕易舍棄的東西是這造物主花了多少心血栽培出來的嗎？”
吳凡一陣啞然。
慕還真心起波瀾，怒意初顯，不過這是出乎意料。
韓厲小眼冒著精光，豎起大拇指，點頭稱讚。
“可是……人們勤勞耕作才收獲糧食，努力工作才收獲錢財，如何支配不是他們的自由嗎？”吳凡沉吟了一會兒。
慕還真剛剛收斂心神，聞聽此語又是一陣微動，冷笑：“如果沒有這天地造化，萬物自然。即便再努力耕作，會有糧食嗎？即便再努力修行，會有成果嗎？
人呐，真的是太自以為是了。隻是小有成就而已，卻自以為掌握了天下。
如果有一天山川幹涸，天地寂滅，一切都被消耗殆盡了。所謂的創造，又有什麼意義呢？”
“創造，不斷的創造，以求得更多，難道會有消耗殆盡的那一天嗎？”吳凡也不禁激動起來。
“我，怎麼感覺，你們倆在論道啊？”韓厲一臉懵逼。
“創造？你們所謂的創造，不過是一種壓榨，”慕還真咆哮，聲震天地。
韓厲感覺，在一瞬間快要抓住那個契機。慕還真卻迅速平靜了下來。眼見機會在手裏溜走，韓厲直欲抓狂。
“哼，道不同不相為謀，”慕還真冷哼一聲，沉靜回去。
而吳凡也盡全力平複內心，剛才慕還真的話，讓他道心劇震，隻怕在說下去，慕還真沒什麼事，自己先走火入魔了。
時間流逝，月影偏移。
韓厲著急的冷汗直冒，吳凡硬著頭皮再去喚慕還真，他卻是不動如山。
而後慕還真幹脆用樹枝捆著了吳凡的四肢，套牢他的舌頭，以免他自殘。
“來了，”慕還真忽然低喝了一聲，豁然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