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的如何了,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
這裏既不是洛陽也不是晉陽,雖然說話的這個老家夥李書實倒是相當的熟悉,但是可但是但可是,這裏距離洛陽也好晉陽也罷都有千裏左右的距離,這裏是黃沙漫漫的長安城。
“皇甫大人,那個弄權禍國的董卓征召您去做什麼勞什子的城門校尉,明明就是想要羞辱您啊。聽說袁家的公子袁術正在關東積極籌措兵馬糧草,想要起兵反恐董卓的暴政。”
說話的是皇甫嵩左車騎將軍府的長史梁衍。雖然因為種種原因皇甫嵩現在已經喪失了誅滅董卓的實力,但是如果皇甫嵩真的在西涼地區揭竿而起討伐董卓的話,憑他的聲望,隻怕也會有不少的西涼豪強跟隨於他,甚至董卓的西涼軍中的段煨等手握重兵的將領也會動搖。
“雖然我不喜歡董卓的那些做法,但是不能否認的是,這是我們西涼人的一個機會,一個重新回到中央的機會。而且董卓為了自身的權力得以穩固,勢必要收斂自己的某些脾性和習慣,隻要還有人製約他,那麼董卓就是裝也必須裝出個模樣來。”
正在整理自己行囊的皇甫嵩聽到梁衍的話微微一愣,然後笑著轉身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梁衍的肩膀,而他的另一隻手上則提著一個看上去很老舊但卻漿洗的很幹淨的布包。
這是皇甫嵩多年來形成的習慣。雖然他的生活有著眾多下人、親衛為他打理,但是重要的文書、隨身攜帶的印信以及他心愛的寶劍他還是選擇自己整理,也算是一種戰場迷信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梁衍覺得他仰慕的左車騎將軍的笑容之中帶了一絲絲詭異的味道。
大概是多日閑暇所產生的幻覺吧。梁衍這樣替自己解釋著。
是的,與一年前忙碌的左車騎將軍府相比,現在整座左車騎將軍府不但沒有多少來客,甚至是下人也被遣散了不少,隻留下一些跟隨皇甫家多年的老人,因為跟隨的時間太長相互之間已經感情深厚,所以實在是不忍心離開也不忍心驅趕,這才留下。
可以說,自從董卓上台之後,皇甫嵩應該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說起來正如皇甫嵩自己所言,西涼人對於此次董卓進京以及進京後執掌政權可以說是非常的支持。這不,西涼的戰事便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在董卓進京前,皇甫嵩與董卓對陣韓遂、邊章等人,可以說雙方呈現出一種拉鋸和膠著的狀態,期間更是發生了皇甫嵩打破王國的故事,也發生了馬騰設伏險些全殲追擊漢軍的激戰。
但是,當董卓掌控了洛陽的局麵之中,他迅速派人前往涼州秘密與韓遂等人商議,雖然不知道商議的結果如何,但是從隨後韓遂等人的軍隊主動脫離接觸並緩步後撤至金城隴西一帶,將河西四郡劫掠一番後拱手讓出便可以猜想到一二。
而且因為是主動且有序的撤退,不但收縮了力量,而且也讓皇甫嵩完全沒有追擊的機會。雖然收複了大量的失地,但是顯然一旦給予對方機會,那麼反彈恐怕也會更加劇烈。
雖然皇甫嵩在政治上有些潔癖,但是人不傻也不笨,而且所在的皇甫家雖然不是世家門閥但在涼州那也算是次級豪門,尤其是在梁家倒台之後更是涼州豪強中的翹楚,基本的政治眼光培訓還是有的。所以自然明白韓遂的撤退到底意味著什麼。
說起來正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董卓是西涼人的希望,雖然皇甫嵩不喜歡董卓的為人,更是反對他的某些行為,但是西涼人被壓製了許久之後太需要一次爆發。
更何況從靈帝臨終前的布置,很明顯並不打算讓被廢除的劉辯做皇帝,而且同為外戚的大將軍何進的行為比起被譽為典範的外戚竇武顯然差了太多太多,很難保不會成為第二個梁冀,所以皇甫嵩以及盧植在內雖然內心非常的不痛快,但卻也選擇了閉口不言。
可什麼都不做也不是他們的風格,袁紹能夠獲得顏良文醜等人的效忠正是皇甫嵩的“傑作”。
那些跟隨在皇甫嵩身邊的士兵除了一部分來自北軍之外,還有一部分是當初他兼任冀州刺史的時候從冀州帶來的,名義上並不屬於北軍的序列。但是董卓見識到了這些經曆過嚴酷的戰爭洗禮的來自多出慷慨悲歌之地的燕趙之地的兵將也甚為喜歡,想要納入到自己麾下。
隻是皇甫嵩卻以這些士兵並非來自北軍所以必須返回原籍為借口拒絕了董卓的要求。
不但如此,皇甫嵩還動用職權將軍隊重新編組,將北軍中的精壯與冀州兵中的老弱調換,從而讓那支被“遣散”的冀州軍擁有遠勝之前的戰鬥力,而送回洛陽的隻是一些二線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