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初夏並沒有多少詩情畫意的感覺。
雖然沒有春天那般頻繁的沙塵襲擊,但是快回暖的溫度伴隨著幹燥的風沙讓人總有種徹底宅在家裏的衝動,尤其是對於那些出生並生長在水鄉和海邊的人尤為如此。
“總覺得在書實你家的庭院裏既能夠感覺得到北方的豪邁氣息又能夠感覺到江南水鄉的秀美,雖說南陽比起真正的江南還略有不同,但這種濕潤的感覺卻總能讓我想起故鄉的味道。”
“賤內身上的本事或許是我一輩子都發掘不完的吧。嘶~”
“是啊,如果不是主公和尊夫人,我如今也看不到我那混賬兒子活蹦亂跳的準備娶親了。”
“沒想到一轉眼濱潢也到了這種年紀了,說起來再過兩年我也到了該加冠的年紀了啊。對了,還不知道漢升你看上了哪一家的閨女,能夠配得上濱潢兄的人品才學。”
“說出來還請主公不要見笑,如果要是能夠找好哪家的閨女我就不用為這事頭疼到現在了。”
“總覺得這種說法和之前的說辭完全是南轅北轍啊。”
“最主要的原因是明明那幾家的姑娘都不錯,模樣也周正,人也賢淑知禮,可我家的那個臭小子偏偏一個都看不上眼。本來我是希望先將關係定下來,之後讓兩家的孩子慢慢熟悉,可是偏偏孩他娘對那個混小子寶貝的緊,所以不願意讓他受了委屈。哎,這孩子其他方麵都很好,就算是身子骨還有些弱但是也堅持每天鍛煉、讀書兩不誤,處理公事也井井有條,可就偏偏在這件人生大事上死活不從,真是讓人拿他沒辦法。”
“或許是他心裏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人選了吧,如果門第差得不是太大就不要阻攔嘛。就算差得比較大隻要對方人品不錯也不要著急去否定嘛。這個年紀的孩子可是倔的很,往往有的時候哪怕是知道錯了為了一些其他的原因也會死不認錯,所以疏不如堵嘛。”
“如果要真的是這樣老夫也就不為難了。老夫我也不是那種死古板的人。隻是……哎……”
“漢升有什麼難言之隱不成?說出來讓我給你參謀參謀。實在不行,我這裏還有高人坐鎮。”
“這個……我在說出緣由之前還請主公答應我聽了之後一定不要生氣才好。”
“難道又是一個被咱家的蘿莉害的三觀盡毀的可憐人麼。”
“呃……雖然不太清楚主公你到底在說什麼,但是微妙的感覺似乎一點錯誤都沒有啊。”
“我會說你的兒子不是第一個招的估計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招的麼……”
不知何時,一陣卷著細沙的夏風從廊下吹過,為嫩黃的茶水帶來了幾絲漣漪。
李書實的話讓黃忠陷入到了沉默之,雖然李書實毫無芥蒂的模樣讓他放下了心的那絲擔憂,但是作為一個接受了儒家教育數十載的成年人。很多東西依然不是話語所能改變的。
當然,對於這種事情李書實的態度倒是蠻開放的。或者應該說是有著相當的自信。
“河內的春耕都已經結束了吧,今年春天的年景如何,沒有出現什麼災禍的跡象吧。”
不過看黃忠的臉上依然帶著抹不開的神色,李書實很是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嗯,或許談話結束之後應該找曹純去和黃忠、黃敘父子倆好好聊一聊,不管是相思之苦還是別的什麼的,唯一可惜的是曹仁已經到了曹操麾下,否則他應該和黃忠之間會有很多很多共同的話題需要探討,畢竟那位“好兄長”當初就是被自家弟弟這麼坑到西河的不是麼。
“阿嚏!最近幾天也沒有遇到什麼突變的天氣。怎麼會出現傷風的症狀呢?”
“子孝,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該準備啟程了,聽說青州那邊又開始鬧黃巾,這可是我們東山再起的大好機會啊。這不,孟德也都重新恢複幹勁了。”
望著遠處正在與丹陽太守周昕話別的某個矮個子的背影,夏侯淵看上去相當的興奮。
曹操軍一行人自從在弘農一帶慘敗並因為曹操的個人原因負氣離開洛陽後便一路南下到達了大漢最東南的一個州——揚州。準備在這裏尋找東山再起的機會。
雖然弘農一戰的戰後統計上,夏侯惇重傷、夏侯淵重傷、李乾重傷、曹洪重傷,外加曹操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曹操軍士兵戰損超過六成,看上去可以說是非常慘烈的結果,但是排除掉曹操的個人問題對團隊的影響這個因素之外。事實上曹操軍所受到的打擊並沒有表麵上所顯示的那樣嚴重,至少在經曆了很多風浪的曹仁看來的確如此。
重傷的幾個人在袁紹私底下送來的慰問品——仙桃的調養下如今都已經恢複了元氣,不但沒有留下後遺症,而且因為經曆了一場艱苦的生死之戰,尤其是兩位夏侯家的猛將更是與隱隱有了“天下第一武將”稱號的王越纏鬥許久,收獲了大把大把的經驗——各種意義上的。
這種變化也直接體現到了康複後兩夏侯與曹仁之間的交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