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的感覺真是舒爽的讓人欲罷不能啊。”
一隊弓騎兵從茫茫草原上疾馳而過,奔騰的馬蹄踏過返青的草甸,帶起還有些涼意卻不刺骨的狂風,讓人既能享受到風馳電掣的快樂感覺,又不會因為速度過快使得風變成致命殺手。
是的,經過一個忙碌的冬季,春天終於到了,而時間也來到了初平五年。
隻不過初平這個年號並沒有能繼續支撐下去多久,便從兗州便傳來消息,漢帝劉協出現在了東郡濮陽的曹操軍中,並宣布改元建安,大赦天下。
於是天下諸侯,頓時大嘩。
而唯一對此事表示沉默的,便隻有劉焉和袁術兩位。
說起來這兩位中一位打算自己做土皇帝甚至是皇帝,所以劉協的合法性受到質疑自然是樂見其成。而另一位同樣想做皇帝,甚至連土皇帝都不屑一顧,故而也采取了靜觀其變的態度,轉身繼續專心進攻看上去已經搖搖欲墜的揚州。
至於徐州,因為發出聲音的人太多,所以大多數人都無視了他們的聲音。
幽州公孫瓚、揚州劉繇和袁遺,自顧且不暇,發出的聲音自然也同樣乏人關注。
其餘蠅營狗苟雖然也可以稱得上是稱雄一方,但若是細算下來卻也僅能自保而無進取之力。
所以真正發出讓天下震動的聲音如今算來隻有三位:河北袁紹、荊州劉表和關西李學。
加上曹操,似乎恰好便是二袁相爭時的同盟軍。
可是為了這皇帝的事情卻似乎有了分崩離析的征兆。
好吧。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這個同盟也不堅固,因為就在即將迎來春節的時候,並州軍任命的南陽太守張濟趁著劉表平定荊南四郡叛亂的當口,領兵襲占了南陽郡治所宛城。如果不是劉表當機立斷,命令部隊斷尾折返,隻怕張濟的部隊將會像孫堅一般直接打到襄陽城外。
就算如此,劉表軍也僅僅隻是在新野一帶才堪堪抵擋住了敵人。
可以想見接到消息的劉表是何等的憤怒,這個本就是利益相結的聯盟又會變得何等脆弱。
漢帝突然幸濮陽的事件隻不過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或者說導火索而已。
所以劉表發表聲明,聲稱濮陽城內的那個天子是假的,是李書實一手炮製出來的傀儡。並敬告曹操認清局勢。快點幹掉假皇帝,與劉表一起共同討伐國賊李學雲雲。
至於袁紹,他倒是沒有認為小皇帝是李書實製造出來的假冒商品,他有足夠的渠道從關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李書實那番漏洞百出的言辭自然也早就來到了他的案頭之上。
所謂“恭請皇帝自己選擇中意之地”什麼的袁紹從來就不曾相信過。或者說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野心家都不太會相信李書實這一番說辭。但對於李書實的選擇袁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或者說當李書實進攻關中的時候,袁紹實際上就已經在考慮該如何對待那個小皇帝。
也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思考。袁紹同樣認為小皇帝在曹操那裏是最合適的。
畢竟李書實在士族眼力終究隻是個暴發戶,他拿著皇帝那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袁紹有太多的辦法煽動那些關西的士族給李書實上眼藥下絆子,甚至汲取了當初在河東的教訓,這一次袁紹的手段將會更加隱蔽,陽奉陰違的力量有的時候甚至超過了直接的叛亂。
士族鬥不過宦官,因為宦官代表著皇帝或者皇太後的威嚴。士族也很難與外戚相鬥,因為外戚在很多時候本身就代表著一部分世家的利益可以支持其背後並不穩固的皇權。
但如董卓、李書實這樣背後的皇權實力不足,自身又沒有世家屬性加持能夠團結到足夠多的輿論支持,其統治基礎自然薄弱。除非有本事如同戰國時期的秦國那樣“任你誹我謗我,我自巍然不動”,然後最終在一次又一次的圍剿中壯大自身削弱他國,最終一統天下。
可惜秦國統一天下就算從商鞅改革算起也是曆經了數代百餘年方才成功,經曆了那麼長的時間還能成功還是拜托關東六國征戰不休的緣故。袁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不長的時間內積聚當年六國的力量,到那個時候並州軍將不再是威脅。
更何況袁紹同樣很清楚並州軍與鮮卑人之間如同死敵一般的關係。
但,這都是未來的遐想,而非現實的問題。
現實的問題是,他袁紹還需要麵對雖然已經頹勢盡顯但依然難纏的公孫瓚,他手中的力量暫時還無法與如今得到關中後聲威大震的並州軍相比。
如果袁紹自己得到了皇帝,固然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挾天子以討不臣”,但保不準用不了多久就會滿世界散播諸如天子血詔之類的東西,雖說袁紹不知道另一個位麵曆史上的“衣帶詔”,但袁紹同樣相信李書實早就準備好了類似的東西,而且貨真價實。
而且讓袁紹最終打消了跟曹操索要天子想法的,是李書實隨後的一招“損棋”——派前司空趙溫、前益州刺史種邵、前太常楊彪、前光祿勳鄧泉、前衛尉士孫瑞、前廷尉宣播、前大長秋苗祀、前步兵校尉魏桀、前侍中硃展、前射聲校尉沮俊等人組團前往東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