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狗急能跳牆(1 / 3)

“這惠衢值得信賴麼?”

“惠衢惠文通,此人乃琅邪生人,袁氏故吏,故而袁術曾表奏此人為揚州刺史,之前吳景與孫賁攻略江東,便是此人居中調解。但此人於治政方麵還算有些建樹,但絲毫不同軍事,局麵順利之時尚且可以無為而治,可是一旦局麵遭遇逆轉,便措手不及,慌亂無謀。也正因為如此,如今已經被袁術投閑置散,不過是袁術府中一掌管行政公文的小吏罷了。”

“依誌才所言,此人願意暗中倒向我方倒也並非無稽之談,可其畢竟是袁術故吏,又怎麼可能輕易以私怨而忘公義。況其如今不過區區一小吏,又如何能助我軍一臂之力?”

“孝先莫要忘了,其昔年也曾為揚州刺史並統帥孫氏部屬,有幾十數百心腹之人也屬正常。”

“可是玠依然覺得此計太過凶險,恐為敵人所趁。”

“孝先的擔心非是無理,但典以為這已經是我們最好的機會,而且隻要惠衢所言屬實,則如今壽春城內隻有樂就、李豐領區區一萬人馬守備,且其中半數為從城內強征的青壯,能夠全力固守的也不過是兩個城門而已。哪怕西門有詐,我們也可以全力攻擊東、北兩門,使其首尾不能相應,縱然敵人還有諸般計謀,我軍也可一鼓作氣而下之!”

“曼城所言甚合吾意,此的確為天賜良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傳我將令!”

聽到曹操做出了決斷,所有人都立刻停下爭執,齊齊站了起來。

“令夏侯妙才領兵五千,即刻向南尾隨袁術而行。隻要糾纏住敵軍便可,務必不要讓其逃脫!”

“末將領命!”

“令子孝領兵萬五,於北麵佯攻,若發現敵軍戰意不高,可立時變佯攻為主攻!”

“末將領命!”

“玄德公,西門就交給你了。與子孝的要求相同,如果發現機會,無需請示便可發起強攻。”

“在下知曉,定然不負曹公所托。”

“子廉留守大營,誌才、孝先、安民輔之。可虛張旌旗,打造攻城器械,迷惑城內李豐等人。”

“我等必不負主公所托!”x4。

“我自領精兵五千,文烈、偉國(夏侯傑)、許伯康隨我左右,連夜入城。李曼成與滿伯寧將萬人殿後。必須當我發出信號的時候才準許衝入城中!”

“主公!雖然此計大妙,但終究弄險,主公萬金之軀,怎能輕易涉險!”

這一次站出來的是負責殿後的滿寵,而聽了滿寵的話,就連這次謀略的策劃者戲誌才臉上也多了幾分猶豫的神色,看起來他也不太讚同曹操童鞋的冒險舉動。

“無妨!”曹操同誌卻是大手一揮,很是像那戲台上的英雄人物。“李豐、樂就,不過是豚鼠兩隻罷了。就算是袁術在我眼中也不過是土雞瓦狗,已經不值一提,又能奈我何?不過正因為擔心敵人也會施展詐術,所以才需要我親自出馬。曼成雖然驍勇善戰,但終究弱於應變奇謀,不能先發入城。子廉聰慧。惜乎性格急躁,否則今日吾可無憂矣。”

曹洪聽了曹操的話倒也不生氣,畢竟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什麼性格自己最是清楚。

“而且,”曹操突然收斂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凝重,“此時史公劉,李文達尚在南方,如若不奪壽春,不滅袁術,則此二人亦危矣,妙才亦恐為敵軍所趁。所以今夜時分,諸君務必齊心協力,為陛下掃平這等無恥奸佞!”

“哦!”

當戲誌才開始施展他的謀略後,曹操所率領的大軍整體向後撤離,不但新駐紮之地距離東北西三門又增加了三十餘裏,雖然對於騎兵而言不過是小半天的功夫,但也是留下了足夠的空當,而且更是將南門完全放空,擺出了“圍三缺一”的姿態。

果不其然,曹操立新營未久,便傳來了袁術帶著心腹部將紀靈、張勳等人出南門向南逃竄的消息,戲誌才在袁術軍中布下的棋子惠衢也偷偷向曹操派出使節,表示願意獻城歸降。

隻不過就像曹操麾下謀士所言,那惠衢雖然曾經無比風光,但現在卻不過是城內區區一還算清顯的小吏,負責處理一些政令、將令相關的文書工作,縱然身邊還能夠聚攏一些舊部和對袁術不滿之人,但數量上顯然無法與留守部隊相抗衡。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惠衢說是獻城,其實是利用職務之便將城內的布防圖獻給曹操,並告知西門的防守漏洞,同時表示他願意作為內應,幫助曹操軍打開西門,然後奪取壽春堅城。

但從這個計劃來看,似乎有些簡陋,甚至可以說曹操的應對方式多少有些簡陋——雖然說袁術的確已經被打壓到了幾近崩潰的邊緣,但沒有人能夠確定在這種情況下袁術會不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比如拋棄自尊真的與孫策之間王車移位,又或者別的什麼更加瘋狂的事情。

不過不論是曹操還是曹操軍的那些部下,都不認為他們會輸掉這一戰。

是啊,如今袁術隻剩下區區一座壽春城可以說還是百分百屬於他,九江郡內其他的縣鄉要麼已經改旗易幟,要麼已經被曹操軍滲透了個底朝天,隻不過因為某種麵子問題才勉強維持著身為袁術臣子的名號,而這種“忠義”的舉動曹操也還是需要勉勵的。

就算袁術依然還牢牢把持著壽春這座短時間內便被袁術經營成為了一座堅城的最後據點,但內部也依然被曹操滲透了進去,這惠衢不是壽春城內第一個向曹操表示降服意願的人,當然同樣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麵對手握天子詔令的曹操,背後卻是日薄西山且愈發狂躁的袁術,隻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夠做出正確的選擇。

就連在漢帝劉協的詔令下跟隨曹操一同出兵的劉備,也不認為這一戰還會有其他波瀾。

或許這兩位梟雄的目光都已經投向了南方江東的土地上。亦或是其他別的方向。

現在的袁公路,真的已經不值得他們用正眼一瞧。

於是,當天夜裏,人銜枚,馬裹蹄,所有人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