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營養不良,一副病入膏肓的白衣老頭,路飛覺得自己別無他選。
“大爺,能不能幫幫我,護城河那邊,有位大叔心髒病突發昏迷不醒,後腦也受到創傷流血不止,拜托你和我一起去救救他。”路飛邁步上前擋在老頭前麵誠懇道,如果連這個老頭都不肯幫自己的話,那他就真的沒辦法了,就隻剩下回去接著掐人中了。
老頭停下腳步,但手裏的托盤卻沒停下,“塔塔塔——”
“手術——”老頭嘴裏吐出兩個字。
“啊?”路飛沒聽明白。
“我去取醫用箱,跟我一塊來。”老頭聲音低啞,“塔塔塔”的端著托盤走在前麵,速度很慢。
路飛一喜,終於有人肯幫自己了——大叔你TM有救了,你知道嗎?
但轉眼路飛心情又低落下來——這老頭走的也太慢了吧!大叔撐住,三天之內,準到。
看著老頭隨時都有可能倒地不起的背影,路飛覺得自己是不是做出了什麼錯誤選擇,隱隱覺得和這老頭出去自己手上“又”會多出一條人命——大爺你千萬路上別出什麼岔子啊!我心髒也不好。
跟著老頭慢慢吞吞的幫他拿了醫用箱和外出用的拐杖,這才慢慢吞吞的出了醫院門。
“大爺,我背去吧!咱們這樣太慢了。”路飛拿著醫用箱對老頭說道。
照老頭這個速度,別說三天,三十天都到不了。
“好——咳咳咳——”老頭沒拒絕路飛的提議,隻是突然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看就要斷氣,這才回過一口氣。
路飛見狀嚇了一跳,祈禱著路上千萬別出事。
背上氣息不穩的老頭,路飛依舊心有餘悸,定在原地。
“怎麼不走。”老頭抓著路飛肩膀啞聲道。
“大爺,我不認路。”
“——”老頭無語。
“但我知道大概位置,在護城河那邊。”路飛又道。
“我——給你——指路。”老頭奄奄一息的說。
路飛怕了,老天爺,別讓我再殺人了好嗎?
路飛有想哭的衝動,“大爺你身體行不行?撐不撐得住?”
“沒事,我身體一直這樣,死不了。我們還是先去救人吧!”老頭回答,疲憊不堪的眼神突然閃過一抹精光。
路飛自然是看不到背上老頭的情況,鬱悶的回憶道:“我記著來的時候路過了一家包子鋪,那裏的板廚長得像個大包子。”
“走這邊。”老頭伸出幹柴一樣的手顫巍巍的指道。
有個熟悉地形的老頭幫忙指路,返程的路果然好走很多,至少不需要再到處尋人打聽路線,耗子一樣的憑感覺瞎跑。
“大爺,向你打聽個事。”路飛背著老頭邊走邊說。
“說。”老頭回答倒也爽快。
“你知道重錘幫嗎?”路飛問道。
戴帽男的說法誇大的成分實在太多,路飛覺得可信度並不高,但也不能不信,畢竟帶錘子的惡漢大叔之前的野蠻行為他可是深有體會。
重錘惡漢不是好人,這點路飛很清楚,但他現在要去救惡漢,所以他就要知道更多有關重錘幫以及那個惡漢的信息,否則實在太危險,他還要活著回家呢!
“重錘幫啊!”老頭眼睛微微睜開,看樣子也知道關於重錘幫的事。
“不過是一群整天遊手好閑的年輕人拿著幾個鐵錘混日子,過家家的遊戲,沒什麼好在意的。”老頭趴在路飛背上輕描淡寫道。
相比戴帽男,這個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頭話似乎可信度更高。一個患有心髒病的大罪犯?你相信這樣的人存在嗎?路飛是不信的,隻怕他自己壞事還沒做成心髒就已經受不了了。
“原來是這樣的,那我就放心了。”路飛鬆了一口氣,有老頭這句話,他去搭救惡漢大叔的信心就更足了。
“不過這幾年他們似乎在護城河那片地方混的不錯。”老頭又補充道。
“——”路飛剛放下的心髒又被提了起來。
“混的再怎麼不錯也隻是不入流的幫眾。”老頭接著道,神情萎靡不振。
“呼——”路飛再次鬆了口氣,“大爺下次說話還麻煩你一次性說完。我心髒也不太好。”
重錘大叔頂多是和這裏大多數人一樣,模樣性格都凶了那麼點,可說到底他還是不能把自己怎麼樣,更何況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他的救命恩人了,難不成他們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下的去手。
一陣加速猛跑,路飛將思緒遠遠甩在腦後,也正是如此,差點連同那個奄奄一息的老頭一起甩到了身後。
“大爺你抓穩了,我又要加速了。”
“好噢噢噢噢——”老頭被顛的說話音都拉了很長。
......
折斷塌裂桌凳,散落在地上的包子,還有被踩扁踩爛的竹製蒸籠托盤,一片狼藉。這裏是被戰火洗禮過的包子鋪,一場捍衛包子鋪與惡勢力砸店者苦鬥後留下的戰場。
“報告老板廚師大人,經統計,我們包子鋪報廢程度接近一半,傷員人數一人。”包子哥鼻青臉腫的站在板廚麵前做彙報,臉腫的比之前路飛見到的還要青高,又青又高。眼睛在之前戰火中被亂拳打成一大一小。袖子褲腿也都相當默契的變得一長一短,短缺處有明顯的撕裂痕跡,露出的胳膊小腿印著一道道讓人發毛的血紅抓痕。一腳穿著鞋,另一隻則光腳踩在地上,樣子看上去比包子鋪還要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