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兵之計?
打草驚蛇?
調虎離山?
故弄玄虛?
降生盤算出了第二種和第三種。
他反手悄悄拔出戰魂軍刀,一邊爬行,一邊慢慢切割一根根細長的枯藤,漸漸深入叢林內圍百米,肩膀上已經套起一圈圈的細藤。偷偷潛行到地麵,將一些石塊綁縛在細藤上,間隔幾米便吊在大樹丫上,另將一根細藤綁起。
他身法靈動,不大一會兒,便在幾個方位布起了一片小石子陣,每個石子上另綁一根細藤,最後彙總到一根總藤上,在細藤與細藤之間又綁住一些彈力十足的枝丫,猶如一張崩緊的弓,沿著返回的道路慢慢拉扯。
他這機關之術取的便是一個“巧”字,這在他從小生長的叢林裏麵可謂捕獵野獸的妙招,這時並不打算獵獸,而是打草驚蛇。
當他回到外圍的一株樹上,一根根滿弦帶發的枝丫蓄勢以待。
他手握總藤,屏息靜氣看著那五隻巨蟲,見它們仍然一動不動趴附在地,遙望邊關,暗叫道:“成敗在此一舉,不成功,便成仁!”
手中細藤輕輕一鬆。瞬間細藤從手中刷地飛了出去,不遠處枝搖葉動,便如堆集的積木起了連鎖反應,一個接著一個,刷刷刷,瞬間由近及遠,不一會兒便傳導到綁著石塊的那處地段。
乒乒乓乓,在遠處的叢林中傳出一陣雜亂的擊打聲和石塊撞擊聲,在清晨的林間,聲震四野。
外圍趴附的五隻巨蟲刹那間警覺地抬起頭顱,不假思索,爪子撐動,朝著聲音響處飛一般地爬行而去。
降生顯得甚是沉穩,等了一小會,見四周再沒異樣,知道外圍隻埋伏了這五隻巨蟲,心中大喜,飛身跳下樹來。
他朝著邊關一溜煙地飛奔而去,運轉功法,加強氣息流轉,足不沾地,飛掠而行。
當他剛跑出不久,忽然發現在這空曠的兩軍交戰地帶,在一處低矮的小丘下麵,一些巨蟲的屍體四處橫臥,有幾處地方堆集如小山般。它們臨死時候顯然正在與人類軍隊交戰,但顯然遇到了強大的敵人,一個個前赴後繼,悍不畏死,最終盡皆慘死當場。
在它們的屍體包圍中,有兩具人類的遺骨散落在淒淒長草下。這兩具人類遺骨骨骼異於常人,顯得非常高大。雖然皮肉盡皆腐爛,但包裹遺骨的軍服並沒有完全爛掉,還能依稀看出穿著軍官服飾。
降生長歎一口氣,回頭看了看叢林外圍,見巨蟲尚未追來,不假思索,跳入小丘內。一手一個,將兩具軍官遺骨提在手上,由於遺骨長大,他隻能拖著奔跑。
有了兩具遺骨的拖累,他的行進速度便大受影響。
剛跑到中心地帶,後麵黃塵滾滾,五道黑影猶如離弦之箭激射而來。
降生知道那五隻巨蟲隻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雖然此計大獲成功,打了個時間差,但相對於人類的速度,蟲子的速度足以彌補這失去的時間。
當它們前往叢林內圍查看後發現沒有異常便會繼續靜守,可是隻要發覺人類出現在這片交界地帶,一定會追殺而至,這是正常反應。
崖頂上,田鸞鸞悄然靜立著,便如一尊雕像般。她穿著一身雪白的獨行狼皮衣,便如著了一身縞素的小媳婦似的,悄然期盼著郎君的歸來。
她穿著那身叢林子弟送給她的禮物,知道這件獨行狼皮衣隻是降生委托的一個借口,真正的皮衣主人其實便是降生,想起降生對她含蓄表達的絲絲情意,心中比吃了蜜還甜。
但皮衣已經穿在身上,但那個人卻魂消身滅,再也沒有機會看上一眼。
“這件皮衣我穿在身上好看嗎?”田鸞鸞遙遙問道:“我隻穿給你一個人看……”
淚無聲地滑落,順著她潔白光滑的玉臉,一直下流。她不想去擦掉,因為這淚水中飽含著無盡的相思之情。
守關將領陽加貴清晨起來巡視,這是他每天的工作,也是他的任務。他盡忠職守,不敢絲毫懈怠。看著士兵們疲倦的神態,微笑著為他們鼓勁,說著鼓舞的話語。
這時,聽到斜坡上陡然傳出一陣尖叫聲,在這寂靜的早晨顯得非常突兀。士兵們聲音惶然、驚恐、愕然,顯得大驚小怪。
聽在他的耳中,他有些生氣:“就算是蟲子大軍來攻,也絕不能表露出這種動搖軍心的聲音呀……”
可是,當他看到那些士兵手指外圍地帶,臉上古怪的表情,誇張的模樣,察覺到有些異樣。連忙跳到一處觀測點,一眼看了過去。
頓時之間,他的眼珠子都快驚掉了下來,嘴巴大張,再也合不攏來,吃吃叫道:“快,快,快,開關迎接!火速接引!”
降生提著兩具軍官遺骨急速奔跑著,雖然知道蟲子在後緊追,但此時時間就是生命,隻要到了邊關,他相信守關將士會放他入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