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狐大山身側的馬西舍冷冷一笑,緩步走出,抱拳道:“素聞離獸宮在大秦安西國是尊崇之地,凡事講理,我們常懷敬仰之心,但話說回來,就算我們悖了理,對錯雙方,一視同仁。作為過問這件事的主事人,不要拉偏架,請務必把話當麵說個清楚,再帶人離開可以嗎?”
“你是什麼人,敢過問我們離獸宮的事情?”離獸宮那兩人停下腳步,冷聲問道。
“我是你們離獸宮的客人,前天便已上山,原本打算前來觀禮,禮沒見到,倒見到了不講理的人!”馬西舍談笑風生,對於上前的兩人一點也沒放在眼裏。
那兩人見馬西舍言語間揮灑自如,有持無恐的模樣,一時猜不透他是什麼來頭,倒也不敢太過放肆。
便在此時,從圍觀眾人中走出純陽堡人堡堡主冷安明,手指陶武柱六人,厲聲道:“陶武柱!你們幾個,叛逃出堡,意欲何為?”緩緩逼近:“見到我,還不跪下!”
陶武柱六人萬料不到在這裏仍會碰見人堡堡主,知道降生殺害大長老仇德的案子已經事發,這下子逃無可逃。一個個駭得臉都變了顏色。
陶武柱挺身而出,緩緩跪下,說道:“冷師伯,弟子們並沒有叛逃,隻是跟隨降生前來大秦安西國招生,招生完畢後,便隨同返回學館。”說完,緩緩站了起來,道:“至於發生在天堡的血案,錯不在我們,請冷師伯嚴查!”
冷安明冷哼一聲:“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看來,你們是被降生那怪物迷了心竅,舍堡叛逃,等這裏事了,你們便隨我回堡,聽候總堡主發落!”他臉色鐵青,自從聽說大長老仇德被降生領頭的一群少年所殺,而參與其中的少年中居然還有堡中的六名弟子。
這件事情在純陽堡內引起巨大的轟動,自打追輯令一出,他原本是到離獸宮參加成人禮的,得到消息後,便留了心。
想不到在這離獸宮天字殿外的廣場上,能遇見他們,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馬西舍萬料不到事情又起了波瀾,仿佛自己這邊一群人都成了眾目睽睽之下要喊打喊抓的對象了,此時他在這群人中算是年紀最大的一個,地位又最高,已隱然成為他們的領頭人物,聽到這裏,心中不平之氣油然而生,冷笑道:“我們這群人都成了香餑餑哩,怎麼個個居高臨下的架勢,都等著抓我們回去聽憑發落?哈哈,哈哈……”
他轉過身子,手指頭從狐大山開始,劃了一個圈:“你們一個二個給我聽著,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一個也不能離開!”話中維護意思甚為明顯。
冷安明氣極反笑:“啊哈!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幹涉我純陽堡內的事務?”冷喝一聲:“陶武柱,你們還不給我滾過來!”
陶武柱頭一擰,說道:“冷師伯,我們還要陪著降生去招生,暫時不方便陪您回堡。”他退後幾步,又縮回到馬西舍身後。
冷安明勃然大怒:“陪著降生去招生?說些什麼鬼話!那小怪物已經死了,青天白日你們在說些什麼胡話。你以為師伯老糊塗了不成?!”戟指道:“再躲躲藏藏,休怪我使出強硬手段!”他氣得臉都變了形。
人群中有人笑道:“門下叛逃弟子敢戲弄堡主,說明他們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裏呀!”
有人道:“貴堡弟子直到現在腦中還是暈乎乎的,怕是吃錯了藥吧,陪著降生去招生,去閻王老子那裏去招生嗎?哈哈!哈哈!笑死個人了!”
又有人嬉笑道:“貴堡弟子叛堡看來確認無疑呀,他們還不死心,沒有看到降生那小怪物的屍體,還心有不甘呢?——你們看那邊,降生的鬼魂怕要回來了……”
這人正說著玩笑話,冷不丁的,在他耳邊有個聲音輕輕說道:“你看我是人還是鬼?”
這聲音飄飄渺渺,仿佛在他耳邊吹著氣,那人猛然回頭,見降生正站在他旁邊,嚇得往前一個跳躍,怪叫道:“鬼呀!這小子——怪物還魂了呀!”
躥到人群密集的地方,指著那個眼神空洞、無精打采的少年:“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所有人被他撕心裂肺的大叫大嚷聲吸引,朝著他手指的方位看了過去,一些靠近少年的人倒抽一口涼氣,連忙逃離開去,將少年孤零零的身影顯露出來。
“尊主!”
“小主!”
“小爺!”
孤零零站著的少年臉上流露出一股燦爛的笑容,搖起手臂,衝奔湧過來的閔耿、一生等人點頭示意。
這少年正是降生!
飛奔過來的閔耿等人忽然見降生出現,這下子高興得神魂外冒,欣喜若狂,哪裏還顧及廣場四周那些鋒利如刀的眼神,團團圍在降生身邊,一個個喜笑顏開,不停歡叫道:“尊主!哼,有些鳥人說你掉落懸崖,我們才不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