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我不會,他們也不是來按摩的。——真要按摩去找盲人按摩了,又便宜,又舒服。我們都聊聊天,要點吃的,磨上一個多鍾頭,他就想動你了,現在男人喜歡‘土豆’,逗得他差不多了,他就想了,你就可以跟他講價。講好了就‘特別服務”。
“特別服務?”
22號瞟蘇蒙一眼:
“特別服務,——你竟然不懂嗎?”
蘇蒙迷迷茫茫的睜大了眼睛,淩波則笑了起來,挺害羞挺動情的笑,像少女知道有人暗戀她,像第一次知道男女間秘事那樣。
“77號,你還不懂嗎?”
77號還在沉思中。她無法描述初聽到那種事的感受,也無法來想象這不可理喻的行徑。
“我就不信?總有人真正是為按摩來的!!”23號極其天真認真的吐出一串話。這正是一部分人想的。而22號隻是斜著眼睛吐出一連串極有邏輯的話:
“傻瓜!那些所謂的‘好人’隻是想特別服務又不好意思說的,第一次來,希望你主動些,你不主動,他不吭聲,下回不來找你,你就永遠沒有常客!。
“那麼,我就少掙一點啦!總之,我不特別服務的。”23號認真的說。
13號出去了,不聽他們的談論;18歲少女把頭埋在書裏。22號依舊在問77號:
“啥都不知道,你們怎麼敢來這種地方?”
蘇蒙沒有回答。
“不過不怕,反正都不是處女了,處女第一次見到要嚇壞的!”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18歲少女的身上。十八歲,勉強算得上“少女”。打工者隊伍中,這個年紀不是最小的,而在做技師的人中,十八歲的女孩子,竟敢來從事這行,一時還難被人接受,她雖然身體發育成熟卻思想稚嫩,臉盤雖然大但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在大家同情的歎息下,卻聽到一個抗議的聲音傳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處女?”
正是蘇蒙的聲音。
“你還是處女?”不隻是22號感到驚奇了。
“為什麼不能是處女?”
有的地方,以女孩不是處女為恥;有的地方,認為女孩兒還是處女為怪。
“不像。”
“怎麼不像?”
“看你說話的神態和憔悴的樣子,像打過幾回孩子似的。”
又是一驚。頭一次聽到這樣的新鮮話,以為好笑卻笑不出來。憔悴的像個婦人?這隻是在她們眼中,在這個地方。
這時候,18歲的少女拾起一雙浮腫的眼睛夾著濃重的家鄉口音說:
“我姐姐說,桑拿是這些行業中,唯一能保持清白的。“
“也是吧。”22號不再忍心反駁她的話。
“但是,”發出一連串疑問:“有那麼簡單嗎?他不會動你嗎?”
“啊,什麼樣的男人?如果他動手動腳、那該怎麼辦?往哪裏逃?”
淩波在聽到這個詞的注解之後很快接受了。我動他好過他動我。她隻是這樣想,對於蘇蒙的一連串疑問,她感到奇怪,也感到多餘,她說:
“隨機應變,到時候再說唄?”
22號也認真起來。她說:
“當然你得刺激他,動一動是免不了的,看你自己了,有時候不要叫。”
“那我可不會叫,”淩波說,“你那裏那麼蕩?”在她看來,她隻是個誘降物,對刺激男人有足夠信心,因此除本身外,不願也不需要具備其他東西。
“那,讓宋老師教我們吧!”有人小聲說。大家回頭看,58號像隻小老鼠一樣藏到人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