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捏捏她的小臉,隨即開始剝她愛吃的橘子:“小丫頭,想不到你這般厲害,你這般好學是為了考狀元嗎?我朝可沒有女狀元呢。”說話間,他的眸中滿是讚賞。
她開心不已,愈發得意:“這不算什麼,以後你看的書,我都要看。”其實,她無非是想多了解他一些,她就是不明白他為何寧願獨坐窗前發呆,也不願陪她去琿州城閑逛。她每回將城中所見所聞繪聲繪色講給他聽時,他分明又露出幾份向往。
慕容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剝好的橘瓣喂給她:“傻丫頭,這樣會累壞你,我以後多看些音律方麵的書,我們一起看吧。”
蕭清姿像隻八爪魚一般攀上他的脖子,開始撒嬌:“不用,真的不用!澈哥哥,你不用管我,你想看什麼書就看什麼吧。”音律方麵的書,她不說爛熟於心,至少也是十分熟諳。
慕容澈唇角的笑意漸深,撫摸著她的頭,語氣愈發寵溺:“若兒真懂事,最近好像長胖了些,抱著可是有點兒沉呢!”那時,他隻知她的乳名。
慕容澈抱起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又端來一盤水果:“對了,若兒,你這時不是該去繡莊幹活兒嗎?怎有空跑來看我?”
蕭清姿歪頭淺笑,期待深深:“你猜呀!”
他捏著她的小鼻子笑問:“你又有什麼開心的事要急著告訴我?你呀就是個孩子,總也長不大,愁死我了。”
“我長不大,你愁什麼?”她不快地哼哼幾聲,撅起嘴道:“今天是我生辰,你看你忘得一幹二淨,早知道我以前就不告訴你!”
慕容澈一副恍然大悟之態,驚訝道:“呀,時間過得真快,今日已是六月十五?你看我這記性!”
他果然忘記了!
蕭清姿失望地低下頭,像是跟誰賭氣似的,抓起焦糖吃過不停,也不知為何那樣失望,也許他是她這麼多年來結識的第一個好朋友,她看得太重。
“好了,不要再吃糖,要是吃壞了牙,我看你又要哭鼻子呢。”他搶了她的糖,她的火氣騰地躥了出來,大叫道:“我吃壞了牙管你什麼事?你說我瘦得像隻猴兒,要我多吃,我聽了你的話,你又說我長胖了,我再也不聽你的話,我也不會再來看你。”她氣呼呼朝外跑去,心裏委屈得厲害。
他救了她,她一直感恩在心。
這一年多,她想盡辦法逗他開心。每日得空便去城裏閑逛,找些好笑的事講給他聽;她本不喜跳那些紅玉樓學會的舞,在他吹笛時,她還是跳了,隻想著那般哀涼的笛聲有了伴兒,興許其中的哀涼之音會減淡幾分;為了多了解他,她逼著自己去看那些晦澀難懂的書……
去年八月十五—他生辰那一日,她認真做了一碗長壽麵,他吃得幹幹淨淨,還說明年她生辰時一定要送她一樣特別的禮物,她可是等了快一年啊……
想起這些,蕭清姿的眼淚不爭氣地嘩嘩流過不停,她十一歲的生辰在她無限的期望中黯然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