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涆唇角微抽,深望她一眼,揉了揉額角,伸手撈起那朵有些破碎的白蓮,“罷了,本王隻相信眼見為實。”說完,他又一頭紮進水裏,沉沉的聲音從水下傳來,“速速歸還扁舟,王老頭兒很是古怪。”
王老頭的古怪,她倒是有幸見識過一兩回,若沒有進入豫王府,她肯定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有王老頭兒這樣的人存在,可豫王府的怪人又不是隻有王老頭兒一個!
遊湖的興致既是被破壞,她也不會再在此處久留。
蕭清姿依照原路返回,一路小心翼翼,並未留下破綻,王老頭兒若要追究,斷斷尋不到她的頭上。
這樣難得的一個清晨,雖是遇上不愉快之人,可蕭清姿的心情居然不那麼壞,細想來……原來,她仍有希冀。
一個人隻要心存希望,就絕不會輕易丟掉自己的性命,命在,希望就在。
可將希望寄托在一個毀掉自己的人手上,不是很諷刺嗎?
蕭清姿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撥開蓮葉,眼瞅著那處熟悉的水草就在不遠處,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從懷裏摸出兩塊點心,打算吃完再上岸。
吃完第一塊,正要吃第二塊時,蕭清姿張開的嘴巴突然就合不攏了,因為,她看見穆紫煙正朝這邊走來。
起這般早,獨自一人來到這荒僻之地,她當然不會相信穆紫煙是來此賞花閱景。
悄悄放下點心,蕭清姿再不敢弄出定點兒聲響,依據她這麼久的觀察,穆紫煙不止會武功,且功夫不差,毒辣從來都是她的手段之一。進入王府以來,王府的女子莫名其妙地就少了數人,眾人紛紛傳言這些人正是被穆紫煙暗中清理掉,目的嘛,除了爭寵,還是爭寵。
穆紫煙小心翼翼地在那處水草叢中尋找著什麼,神情可謂全神貫注,還用一截兒樹枝在靠岸的水下戳來戳去。
之前下水,蕭清姿特意將那處水草及周遭看得清清楚楚,那裏,並無任何可疑之處。
找了一會兒,沒找到要找的東西,穆紫煙生氣地一掌毀掉樹枝,連帶著將這處水草摧殘得稀裏嘩啦,這才扭動著纖腰,繼續朝前走去,一邊走,一邊拿著柄荷葉扇來扇去。
蕭清姿注意到那柄荷葉的中央有亮燦燦的一點兒東西,眯起眼,正要看過清楚,穆紫煙卻是一伸手,將東西送入懷中,還警惕地四下看了看。
又一個鬼鬼祟祟之人!
蕭清姿拖著下巴,笑得有些賊,剛才,她隱約看到那點亮燦燦的東西分明是一塊金色圓環,這東西,她在另一個人那裏也見過。
同樣的一物,兩個身份不同的人,同時擁有,絕非巧合那麼簡單,何況,豫王府更多的隻有刻意。
蕭清姿迅速轉晴的心情因為一個垂首的動作,頓時懊惱不已——這小舟怕是沒法兒靠岸。好在,既是有人毀了水草,丟棄小舟也並不奇怪。
“嘩”的一聲,蕭清姿動作輕盈地墜入水中,這裏,距離臨水閣並不遠,她打算遊著回去,正好了了她之前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