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煙怒不可遏,“怎麼的……他是你什麼人啊,這麼護短!”
蕭清姿一把扯下那隻雞頭,猛地砸到紫煙臉上,喝道:“怎麼說話呢……你當這兒是攬月樓?哼……這是豫王府,進了豫王府就該有個樣子,別成天端著架子目中無人,說到底,你,我,她等等,很多人隻是王府微不足道的塵埃而已,若要狗仗人勢,怎麼的,你得先是條合格的忠犬吧,是不是忠犬,不是你說了算。”
玉蓮笑得直不起腰來,“忠犬?她也配?”
薛昊意猶未盡地望一眼手中的烤雞,咽了咽口水,遲疑著……瞥到玉珠極力壓抑的笑意,幽幽吐出一口氣,伸手一拋,將未吃完的烤雞精準地扔到穆紫煙的侍女——小玉的臉上,哼道:“好狗不擋道,閃開!”
遠遠地,慕容涆正搖著扇子朝這邊走來,常媽幾人唯唯諾諾地緊隨其後。
蕭清姿安下心的同時,別有深意地說道:“穆紫煙,起得早不如趕得巧,你今日注定是白忙活一場。”說話間,她又將那枚半圓環掏了出來,學著穆紫煙之前的樣子,放在手中拋了幾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物歸原主,這個,確實很重要。”
穆紫煙挑釁失敗,目光恨恨地望向蕭清姿,須臾,甩袖而去。
小玉鐵青著臉,緊隨身後,一點兒亮光悄然消失在指尖。
蕭清姿一向觀人於微,且自詡眼力上好,自是看出小玉攏在袖子中的暗器,腦子裏頓然有種原來如此之感。
這一日,注定收獲頗豐。
慕容涆久不在王府,甫一出現,撲上去的女人猶如過江之鯽,蕭清姿自是不會去湊熱鬧。
擦肩而過的一瞬,蕭清姿對玉珠輕聲道:“記住,你欠我一回。”
玉珠亦是輕聲答:“我撿到你的東西,互不相欠。”
蕭清姿微微一愣,衝玉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身離去,原來,這樣一個早晨,遠不止她一人睡不著。
那塊點心,玉珠撿到,總好過落入穆紫煙之手。
夜下,豫王府,紫霞苑。
慕容涆背著手,麵窗而立,深寂的眸子裏正浸染上淡淡的笑意,那是一抹似嘲諷,更似戲謔的冷笑,此時,他正聆聽穆紫煙彙報連日來的所作所為,他不在的這些日子,穆紫煙儼然已是這王府的半個女主人。
紫煙將一堆在她看來並不打緊的“廢話”一一道盡後,話鋒一轉,語氣頗有些不以為然:“蕭清姿並無過人之處,紫煙取而代之,輕而易舉。”她神色淩厲,眸中一片陰鷙,渾身透著瘮人的戾氣,與平日裏不食人間煙火的高雅氣質截然不同。
“哦?你就如此有把握?”慕容涆並未看向紫煙,唇角向一邊高高彎起,語氣中有著說不盡的陰冷:“本王麵前,從未有人敢如此大言不慚。”
紫煙一邊脫下夜行衣,一邊冷嗤幾聲:“請豫王爺拭目以待。”進入王府以來,她有過幾次挑釁試探,也輕易得知王府幾個有分量的女人:飛天居的絕色雙嬌,水月樓的五大舞姬,邀月閣的六大琴姬,皆身懷絕技,但臨水閣的蕭清姿是個例外。此時,在紫煙看來,以她的身手、手段,取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膽小如鼠的蕭清姿自是不在話下,但很快,她便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且錯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