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當即搖頭道:“臣心有餘而力不足,望皇上體諒。”說完,就似一陣風一樣地,飄到門口。
不管慕容琛存了怎樣的心思,此時,他都不會由他牽著鼻子走,金鑾殿之變,他的言行絕非在演戲。一個連女人也不能護得周全的男人,去圖謀什麼天下大事,不是很可笑嗎?
在他身後,慕容涆亦是慢悠悠起身,拍了拍手,扶著腰,不疾不徐地朝門口走去,語氣不屑得就似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臣對蕭瑀毫無興趣,望皇上見諒。”
今日,他本就隻是隨慕容澈前來看戲,並沒想過去迎合慕容琛的心思,現在,沒戲看了,他當然會離開。
慕容琛眯了眯眼,眼底再次起了波瀾,一句話不假思索地說出口,“今日,你們若這樣離開,朕會即刻要了寧若的命!”
可誰也沒有回頭,誰也沒有放緩腳步,一句話卻同時傳入慕容琛的耳中,“臣任務完成,臣告辭。”
其實,他二人此時前來,也就隻是來回稟而已。
慕容琛腳下一晃,眼底閃過幾道重疊的身影……這一刻,慕容琛突然發現——他似乎錯過些什麼重要信息,這樣的兩個人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傲嬌的資本,這怎麼可能?
烈焰凝著二人離開的背影,眉頭繼續深鎖。
之前,他自是聽見屋內的對話,慕容琛雖說得隱晦,有一件事卻是無比清晰明了——蘇定山的死別有深意,而他作為目睹者,自是不能獨善其身。
而今日,他僥幸活著,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烈焰,住手,那些不是證據。”今日那場刺殺發生時,他正躲在暗處,意圖衝過去搶下一些證據,卻被人死死摁住肩頭。
一個戴著鬥笠的男人將他摁在牆角,指向那些倒地的親衛,冷冷地說:“烈焰,你若過去,你也會像他們一樣悲慘的死去。”
烈焰注意到這個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故而,也就沒再堅持,隻沉聲問:“你為什麼這樣做?”他以為能知道他名字的人,本身就不是簡單之人。
“當然不是為了救你。”那人避開他打量的目光,將一包東西塞到他懷裏,氣鼓鼓地說:“拿著,將這個交給狗皇帝,看看,你會有什麼下場!”
烈焰想要扯住那人的胳膊,卻被他靈活地避開,那人瞪他一眼,不忘提醒一句:“記住,今日,你能逃則逃,方能活命。”
“可我若不想活命呢?”
“那你即刻去追凶手!”那人將鬥笠壓低一些,語氣變得又憤怒又嘲諷:“你做過什麼,你早晚會遭到報應,可我知道……你絕不會輕易去死,因為你這個活在暗處的人,也希望活在陽光之下。”
一句話,直戳烈焰的痛處,整整二十年,他像影子一般地活在世間,除了慕容琛,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這種身處黑暗的孤獨居然被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一語道破,除了震驚,他居然還有那麼一點兒欣喜……他是不是就此遇上朋友?
烈焰望著那道青色身影緩緩消失在視線中,心情一如此時,既彷徨,又忐忑,既孤獨,又無助。
一個影子,突然不再是影子,他居然這般深深不安,很可笑,不是嗎?
烈焰落寞地離去,全然不曾發覺有道危險的目光一直尾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