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幹人呼啦四散開來,有條不紊地朝那些可能藏身之地奔進,可一群侍衛當然追不到一個數年深藏不露的暗衛,何況,他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烈焰的存在,這場較量明顯實力不對等。
其實,烈焰根本沒有逃走,他隻是用了西域的遁形術,趁著混亂,藏到禦書房屋後的那棵大樹上,有件事沒弄明白之前,他絕不會就此逃走,否則,他怎會冒險回來?
二人推門而入時,慕容琛早已放平眉毛,正麵色平靜地啜飲茶水。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六隻眼睛,卻一隻也不閑著,互相審視,又互相猜疑。
這一刻,沒有君與臣,也沒有父與子,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此時此刻的這種奇妙關係,似盟友,更似對手這樣一種念頭不止在慕容澈一人心頭落下印記。
慕容涆甚至十分少見地以一種很認真、很平和的姿態注視慕容澈,但他看向慕容涆的目光,依舊是肆無忌憚地冷漠。
一盞茶見底,慕容琛微抬手,示意二人坐下,用一種有些亢奮也很狂熱的聲音說:“慕容澈、慕容涆,朕,等這一刻已久。”
繞了這麼一大圈子,慕容琛終是將這二人抓到自己眼前,用一種很費勁也很奇怪的方式讓二人心甘情願地走到自己麵前,而他接下來的話才是所有鋪墊之後的重點。
慕容澈微抬眉毛,居然沒有動怒,“皇上,有話直說便是,臣洗耳恭聽。”
慕容涆大大剌剌地坐下,抓起幾案上的茶點,大快朵頤,看上去,對接下來的話,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慕容琛走到二人中間,聲音很輕很輕,卻不失威嚴,“蘇定山並非死於蕭玨之手,你們可知朕此舉的用意?”
這個結果,並沒有驚倒二人,看上去,他們一早知道此事並未蕭玨所為。
慕容琛滿意地點點頭,負手立在書房中央,看向二人的目光陡然變得冷冽,“為了一個女人,還是為了別的什麼,朕都不會將你們那點兒爭鬥放在心上,可若事關慕容氏江山的興亡傳承,朕絕不容許你們有一點兒敷衍!你們生是慕容氏的後人,就得誓死捍衛慕容氏江山的尊嚴,為慕容氏江山流盡最後一滴血!”
他的話說得慷概激昂,語氣也是全所未有的熱烈,可惜,這二人的反應大大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慕容涆隻當未聞,繼續吃著茶點,低垂的眼簾之下,卻是快速閃過一抹嘲諷。
慕容澈的視線輕掃過那些碎屑,目光悠悠地在書房內轉了一圈兒,半晌,才接過話,就似在說一件遺忘已久的往事一般,語氣輕飄得似來自遙遠的天際:“皇上一統遼東的雄心,從未變過,蕭府此時並不能落敗,皇上此舉……可謂用心良苦。”
慕容澈久在遼東,比誰都清楚慕容琛對遼東的心思。
慕容涆端起茶水,喝下一大口,斜慕容澈一眼,冷道:“可謂煞費苦心。”
慕容涆去過遼東,並非不知道慕容琛對遼東的心思。
“你們既是明白朕意,可有話說?”慕容琛並沒有直接說出心中所想,他的試探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