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幾聲,攬月樓蘇巧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公子,有人送信過來。”
蘇巧的聲音平平穩穩,與平日無異。
阿旺眼中跳過詫異,卻也很快將門拉開一條縫兒,接過蘇巧手中的信箋,正要關門,冷不防地,玉珠閃身闖了進來,滿臉悲切,聲音如泣,“爺,我就這麼招你討厭?”
阿旺大驚,急道:“玉珠,冷靜點兒,不得胡鬧。”
女人瘋狂之時,哪聽得見人話?
玉珠風一般地搶過公孫墉留下的藥瓶,脖子揚起,盡數吞入肚中,陰惻惻地笑,“爺,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做得這樣絕。”
玉珠的臉上布滿淚痕,笑聲幾近癲狂,“爺,十年,整整十年……你可知我對你的心思?你為了她,就這樣輕易地將我拋棄,你可有想過我的感受?是你棄我在前,那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玉珠雙手抓住慕容澈的衣襟,用力撕扯,仿佛要將慕容澈立即撕碎,慕容澈本就虛弱,又剛服完藥,毫無反擊之力,木偶一般地任由她摧殘。
阿旺臉色大變,指向蘇巧,斥道:“這就是攬月樓的待客之道?居然讓一個瘋子驚擾我家主子,你該當何罪?”其實,阿旺心焦的遠不止這些,他一直躲在暗處,居然沒發現玉珠,想來,一早就有人盯上慕容澈。
今夜,他們暴露的可真徹底!
蘇巧神色依舊,拿眼角餘光睨向身側:“蘇巧隻想好好經營攬月樓而已,有些事……迫不得已。”
蘇巧閃身一旁,慕容涆搖著墨玉扇子,神色倨傲,緩緩走入幽室。
薛昊一瞥玉珠,眸中頓現嘲諷,嘴巴一撇,道:“玉珠,你居然吃光所有的藥,你就不怕死?”
玉珠的眸中立刻飛出無數的冷箭,用力掐住慕容澈的脖子,咬牙切齒道:“有他墊背,我死而無憾。”
薛昊聳肩一笑,衝阿旺一努嘴,“你——還不將這瘋子帶出去?難不成要現在氣死你家主子?”
阿旺擔憂地望一眼慕容澈,悶哼一聲,走向屋外,薛昊則連抓帶拽的將玉珠拖了出去,幸好,玉珠很快耐不住藥效,暈了過去,薛昊則有一茬沒一茬兒地找阿旺閑聊,依舊一副聒噪之態……
幽靜的室內,慕容澈、慕容涆相對而坐,一白一黑,神色同樣冰冷。
慕容涆看向捏碎的酒盞,語氣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怎麼……很心痛?我若是你,肯定不會兜這麼大的圈子,為了她,你真可謂用心良苦!”
“可你不是我。”慕容澈眸光微深,說出的話一針見血,“你的心痛毫不遜於我,否則,你不會深夜來此。”說到這兒,慕容澈輕輕歎了一聲,眼中有亮光一閃而過,“看來……攬月樓是要關門大吉了。”
他並非第一次上攬月樓,公孫墉也不是第一次來,可今晚,他們同時暴露,攬月樓的背後無疑有個厲害的主子,他望向慕容涆的眸光開始變得複雜,“可你到底是來了,當真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