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沒人要……也好過嫁你這個混蛋！”寧若抬腿又是一腳，“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慕容瀛“哎喲”一聲，抱起腳退到一旁，也沒有好語氣，“走就走，我也不想待在這兒！你啊就是一個麻煩的女人，誰沾上，誰倒黴！”
“滾，滾得遠遠的！”寧若抓起枕頭，對著慕容瀛一頓胡亂抽打，“哼！你就知道欺負我的善良，我告訴你，我再也不上你的當！”
“你這也叫善良？”慕容瀛幾乎是抱頭逃了出去。
這一鬧，未央宮內引起不小的動靜，不少宮女相視而笑，眼神中的曖昧既明顯又輕蔑。
而藏身暗處的慕容澈，卻在他們爭吵的間隙，悄悄離去，來無影去無蹤，空氣中沒有留下丁點兒氣息。
寧若確認慕容澈離開後，很快安靜下來。
待驚醒的宮人退下後，她悄悄溜出門，在一個不很顯眼的地方，與負手而立的慕容瀛不期而遇。
其實，她也隻是循著酒味尋至此處。看清慕容瀛身影的那一瞬，她有種“終於到此”的安心感。
這一個晚上的精彩，終於要走到盡頭，她沒來由地欣喜。
寧若揉揉肩，裝作沒事一般地抱怨：“哎……我忙了這麼久，你想好怎麼謝我？”
慕容瀛鬆下肩膀，指尖兒把玩著一顆露珠，輕笑一聲：“好像……你該謝謝我幫你朋友的忙吧？他是豫王？”
寧若翻了翻眼皮，不予回答，心裏卻是瞬間將兩件不可能的事串到一起——慕容涆突然現身佛堂一帶，故意引起慕容瀛的注意，而慕容澈像鬼魅一般地潛入密道，竊取重要情報，這樣的兩件事同一個晚上發生，也許並不是偶然，隱隱地，她能覺察出一股刻意。
一種“事有預謀”的感覺清晰地漫上她的心尖，她說不出緣由，卻深信不疑。
想來，那一刀，她真沒有白挨，凡事疑上三遍的病根兒……終於落下。
“嗯……我想也隻有他……才會這般無聊。”慕容瀛的語氣很是肯定，就似親眼見到慕容涆出現在殿內一般，“難怪你……那樣生氣，可你這一鬧，到底是幫了我的忙。”
“嗯？”
慕容瀛將露珠抹到她的頭上，拍拍手道：“生米既是煮成熟飯，咱們，即刻去見皇上。”
“什麼？”
“沒什麼……我這就帶你進宮。”
“可我不想進宮啊。”
“那你為何……不隨那人離開？”
“我想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麼蟲啊！”
“……”
黑暗中，慕容涆、慕容澈雙雙凝視著這二人的身影，一聲歎息同時從二人口中發出。
“東西拿到手？”
“沒有……可我已經知道他們的秘密。”
“嗯……接下來，得好好給那老混蛋演一場戲。”
“不是演戲，事實就是如此。”慕容澈收回目光，緩緩轉身，“你我的合作到此為止。”
慕容涆輕搖扇子，不緊不慢地說：“可我……不想終止，你怎麼辦？”他的視線猶在遠處，眼底深處跳躍著狂怒的小火苗。
——寧若，你可猜到我的新任盟友？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廝殺中，永遠沒有真正的盟友，亦不會有永遠的對手。
慕容澈沒有回答，人卻如風一般地消失不見。
慕容涆發了一會兒呆，又無聊地收集了一大把露珠，薛昊這才興衝衝奔來，聲音中有抑製不住的喜悅，“哎……又不幸地被你猜中了——老混蛋見的人果然就是那個女的。”
慕容涆合攏手掌，望向未央宮的方向，輕飄飄地說：“還狡兔三窟，可也不過……如此。”
薛昊忍不住打擊，“還不過如此？可你……大費周折也沒撈到好處！”
“誰說的？”慕容涆的手緩緩用力，那些晶瑩的露珠瞬間化作沒有形體的清水，順著指縫無聲消失，“你所說的好處……不過就似這露珠，好看卻並無用處。”
“反正不吹牛，你會難受。”薛昊打了個嗬欠，“困了，睡去了，你自便。”說到這兒，薛昊突然笑得有些賊，“當然，你若有心……大可跟著去瞧熱鬧，不過……我想你肯定沒那個膽子，因為，你根本就不敢見她。”
薛昊以最快的速度，幸運地躲開扇子，心中頓時竊喜不已——日複一日地勤修苦練，他終於能躲過那可惡的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