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過,一池的白蓮花婀娜多姿,她的如瀑黑發輕舞飛揚,白蓮親吻過她的麵頰,她深深一嗅白蓮的清香,笑顏如花。
慕容瀛輕聲走過去,不忍驚擾這溫馨的一幕,依著一株大樹,枕在雙臂上,眼睛望向幽幽藍天,視線卻是凝著她。
一池白蓮,不及她一人淡雅出塵。一池白蓮,他的眼中唯有那抹紫色身影。
直到今日,他才發現:紫色的神秘高貴,唯有她這樣大氣的女子才能駕馭。
有細微的咳嗽聲傳來,慕容瀛不悅地蹙眉,未加思索,大步朝寧若走去,她正彎腰抓水中的小金魚。
慕容瀛一聲輕笑,伸出雙臂,打算將她抱離池水,手蹭到她的衣服時,卻是遲疑了一下,繼而將她扯離池水,嗔怒道:“你這笨丫頭,著涼竟也不知。”
寧若一邊急著脫離他的手,一邊嚷嚷:“別吵,別嚇跑我的金魚。”說的功夫,她赤著腳又跑到池邊,鼓著腮幫子,屏氣凝神地與一群小金魚周旋。
慕容瀛撫著額輕歎,笑了笑,退到一邊。
當寧若好不容易抓住一條小金魚,慕容瀛正提著她的鞋襪,好整以暇地坐在身旁,百無聊賴的他,還將一朵白蓮花簪上她的烏發。
慕容瀛指了指她的蓮足,笑容中存了促狹之意,“我可有……這個榮幸?”
寧若的臉頓時紅若天際晚霞,垂下眼眸,握著那條小金魚,手腳竟似是無處可放。
女子的蓮足,豈能隨意示人,此時,她悔,她羞。
寧若一貫清冷,孤傲,要強,像此時這般嬌羞小女子之態,慕容瀛尚是頭一回見,一時心如鹿撞,看她的眸光,溫柔得仿佛要溢出一汪春水,卻終是什麼也沒說。
寧若的頭低得不能再低,臉頰嬌紅似火,此時,她自己也說不清到底為什麼臉紅,也許,那個驗貞的結果讓她在他麵前,到底失了底氣,潛意識裏,她仍是不安的。
慕容瀛的貼身護衛展鵬急匆匆朝這邊走來,待看到二人的身影,方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甫一出金鑾殿,慕容瀛如疾風般消失不見,他擔心慕容瀛,這才急急找尋過來。
展鵬瞅著二人一副濃情蜜意之態,唇角彎得老高,憶及金鑾殿那一幕,依舊冷汗涔涔。
這樣的兩個人,固執起來,可真是般配。
有此一鬧,這樣的兩個人,倒也為自己爭取到不少的自由,至少,此刻,金鑾殿內的緊張肅嚴,這二人全然不用理睬。
展鵬本不想驚擾二人,眼瞅著幾步之外款款走來的慕容澈,他的眉頭皺了一下,正要悄悄別過頭,一眼瞥見從另一方向走來的慕容涆,他悶哼一聲,暗叫不好,大步朝慕容瀛走去。
慕容涆說過的話猶在耳畔。
慕容瀛冷一眼那幾抹熟悉的身影,瞳孔縮了一縮,彎腰,折斷一柄荷葉,卷成一個鬥形,盛滿清水,將寧若手中的金魚置於其間,塞給展鵬,做完這一切,他衝寧若溫和一笑,牽起她的手,大大方方朝幾人走去。
慕容瀛笑得溫和,寧若笑得羞澀。
這樣的一幕,很溫馨,卻似乎刺痛某些人的眼。
“恭喜太子妃,仍是完璧之身。”慕容澈輕淡地說,看向慕容涆的目光,有些許的戲謔,“豫王,原來……你也患有隱疾。”
寧若並未看慕容澈一眼,卻用一種很平穩的語氣說出那句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的話:“我貞潔如否,與你何幹?”
慕容澈彎眉一笑,笑容很是真誠,也很是悅目,“的確與本王無關,本王……隻是替太子高興。”
“該高興的人是你吧?”慕容涆斜他一眼,眼底一片陰沉,“這不也是你的目的之一?”
“豫王……你當真患有隱疾?”慕容瀛淺笑著問。
“本王身體如何,與你何幹?”
“的確與本宮無關,本宮……隻是替寧若高興。”慕容瀛放聲一笑,“本宮與寧若走到這一步,多虧二位的成全,本宮心領了!”
“太子爺這麼說,是在暗示什麼嗎?”慕容澈將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揚起,明黃的聖旨,黃燦燦地耀眼,“太子爺,莫不是忘了這個?”
慕容瀛一掀眉毛,用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這玩意兒……你有,豫王也有,所以,根本沒有人會相信,本宮更不會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