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念叨一遍,若有所思道:“她-她-是不是又在醞釀什麼計劃?她呀就會瞎折騰……”
“放心,這回,她折騰不了。”慕容澈緊緊攥住手心的絲帕,一時,隻覺那抹蔥翠的竹葉十分地刺眼,心口處有什麼東西正在快速裂開來……
再見有期,當真如此嗎?
“你若像他一樣,你就不會一直這般被動。”阿旺無奈說道,目光恨恨地看著二人離開的方向,歎道:“再見有期……到底是何時?”
拓跋耶烏並未真正離開,他一直悄悄尾隨寧若,自是沒錯過這精彩的一幕,有過短暫的失笑後,他的眼底滿是鄙夷之色,一邊摸著光溜溜的腦袋,一邊走進一家不起眼的皮毛鋪子,那裏,坐著一位年約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男子正縫著皮毛,見有人進來,並未停下手中的活兒,隻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隨便看看……都是上好的皮毛,若有特殊需要,請提早預訂,本店皆能滿足。”
拓跋耶烏裝模做樣地在店內看了一圈兒,抓過一張虎皮,在男子麵前的椅子上坐下,將虎皮遞過去,卻並未提及購買皮毛的事,“慕容太子爺,別來無恙!”拓跋耶烏口中的慕容太子爺,當然就是失蹤已久的慕容瀛,此時,他隻是一名忠厚老實的皮毛縫製商人,與一般的撫遠當地居民並無二樣,他的易容術很是精湛,卻仍是被他識破。
慕容瀛微眯眼,斂去眸中的鋒芒,並未抬頭,隻淡淡道:“拓跋太子,何以屈尊來此?”
拓跋耶烏指著虎皮,“即便是老虎,也會有此下場,何況……那人隻是一隻病貓,你的時機到了。”拓跋耶烏見證過之前的那一幕,自是一下子猜出慕容涆很快將會溜出遼東,偌大的遼東自然而然又會回歸到慕容澈手上,而慕容瀛與慕容澈之間的深仇大恨,他並非毫不知情,畢竟,他手上不僅有他爺爺、父親留下的護軍,也有他們留下的秘密情報網,當然,他也會找魅影樓購買情報。
有慕容瀛這樣的勁敵,拓跋耶烏當然不會輕舉妄動。
慕容瀛繼續縫製,良久無語,直到縫完最後一針,這才接過虎皮,不鹹不淡地問:“拓跋太子為何會選在此時露麵?若論實力,你也有重登王位的機會,而你也……並非沒有野心之人。”
拓跋耶烏也不回避,“我當然想要王位,但我更在意自己的項上人頭……你藏匿於此,為的不過就是出奇製勝,而我不揭穿你,隻因我知道你比我更適合那個位置,段部需要你這樣的人,為了段部,為了我拓跋氏兩代忠良的夙願,我甘願唯你馬首是瞻。”這番話,半真半假,拓跋耶烏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倘若慕容瀛、慕容澈鬥得兩敗俱傷,他則正好趁機氣勢。
慕容瀛穿好線,拾起虎皮,又開始縫製,眼底迸出冷光之時,手中的鋼針猛地刺進拓跋耶烏的心窩處,冷嘲道:“我隻今日顯身,你便登門,你以為我是傻子?”
拓跋耶烏一聲悶哼,無法言語,眼睜睜看著慕容瀛將自己塞進暗箱中,一時,後悔沒聽寧若的話……
任何時候,都不要輕視你的敵人,否則,你必定付出代價。
慕容瀛轉身走向內室,那裏,一名長相與之酷似的男子連忙湊過來,俯在耳旁輕語道:“王子,慕容澈即將恢複原職。”男子一指拓跋耶烏,“既是將他擒獲,接下來,也該將他排上用場,槍打出頭鳥,暫且讓他當一回炮灰。”
慕容瀛輕搖頭,唇邊浮起冷酷的笑意,“不急……有人需要時間慢慢玩兒,本宮也不急這一時,給足時間便是,到時,本宮必定贏得痛快,贏得酣暢。”
——慕容澈,讓你一無所有,並不是我的終極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