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涆突然出手,直接終止寧若的所有計劃,她心中的恨強烈而又無處宣泄。
一路上,寧若沒少尋思著逃跑,怎奈,慕容涆就像她肚裏的蛔蟲,每回皆能洞曉她的意圖,然後,不費氣力地將她氣個半死,這樣的情形,與前些日子被薛昊“囚禁”時一模一樣,有一瞬間,寧若甚至在想:活該薛昊會背叛慕容涆,這樣的兩人湊在一塊兒,怎能不掐得天翻地覆!
沒多久,慕容涆帶著寧若來到一處靜謐的府邸門口,早有三輛馬車候在那裏,趕車之人正翹首以待,瞧見他們出現,趕車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隨行的護衛立即神色肅然。
寧若一擰眉毛,怒問:“慕容涆,你要帶我去哪裏!”看這架勢,慕容涆似乎要出遠門,她,不願也不想跟隨。
慕容涆將她塞進居中的一輛馬車:“回江都。”
“什麼?回江都?”寧若猛地掀了簾子,又去掀車頂:“你回京,憑什麼帶上我?告訴你,我不想回去,你也沒資格抓我回去,你我早無瓜葛!”馬車打造得頗為考究,沒有工具,她的上躥下跳,手腳並用,破壞力卻是有限。
慕容涆負手立在馬車一側,舉目眺望著天際的一行飛雁,語氣微帶慍怒:“時至今日,你的性子依舊未改分毫,你可知你很幼稚?就憑你……也該輕言複仇?”
寧若撅著嘴背過身去,將一箱子衣物灑得滿地都是:“我幼不幼稚,與你何關!”她伸手一指人數不多的幾名護衛,嘲諷一笑:“就憑你這樣的準備,你打算回到江都,簡直是癡人說笑!你要赴死,我不會做你的墊背!還有,你以為就憑你的蠻橫,你就能阻止我的計劃?”她今日在鬧市酒樓現身,不巧地是,慕容涆也在那家酒樓出現,進入酒樓後,她並沒有立刻進入預定的房間,而是刻意四下瞅了瞅,很快,她便發覺天字號房間的客人有些眼熟,盡管隻是一抹側影,她也能準確地認出他就是慕容涆,那時,他正一人獨坐,似乎在等什麼人。
慕容涆的出現,可能不會是巧合,更令她意外地是:與魅影樓的人剛見完麵,她又一眼在熙攘的大街上看見慕容澈。
無巧不成書,可巧合多了便是刻意。
慕容涆一個眼神示意,侍女立即將散落開來的衣物麻利地收進箱子,他走到寧若麵前,俯首低問:“你是自己上去,還是要我動手?”見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他伸出的手終是緩緩縮了回來,一抬手,一幹護衛侍女悄無聲息地退到數步之外:“自你我大婚以來,一年有餘,你已經曆不少事,幾番死處逢生,能活下來,已是不易,為何不好好珍惜自己給自己一個快樂的明天?我知道,你心底善良、知恩圖報、倔強、不服輸,也聰慧絕頂,可你終究隻是一名弱女子,在很多事情麵前,你會無能為力,你也需要有人庇護。我自詡做不了那個護你一生的人,可,能護你一時,我也會慷慨出手,隻因,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慕容涆有些動容,“那夜,你環環設計,成全所有人,卻惟獨沒有成全你自己。這次,就讓我成全你一回,權當還你一個人情。再相見,你我或許將是永遠的陌路。”最後一句,慕容涆說得很是緩慢,似是用盡一身的氣力,一個字一個字地將一句話生硬地擠出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