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為了加重威脅,紀清平手裏的玄氣圓球出手,猛地炸裂在了紀溫雅腳邊。紀溫雅即便是看到了也沒有躲,好在玄力護體,她的腳隻感覺到一陣酥麻。
“怎麼,族長,你這是要殺了我滅口?”
紀溫雅轉世以來再也不會被別人拿捏在手上,就算是族長紀清平,也不可能讓她破壞這個約定。
灼灼的目光像是要把紀清平給燃燒了起來,他的呼吸逐漸重了起來,黝黑的眸子鎖著紀溫雅的臉,像是要看穿這個小女娃娃到底是在想什麼。
明明才剛成年,怎麼就會有這樣的魄力?
現在他倒不知道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了。
那淺淺的玄氣,紀溫雅知道,他根本就沒有那個心思,可依舊假裝仇視,盯得紀清平背脊又熱又涼。
“紀溫雅!”他重重地嗬斥了一句,雙手在桌案上猛地一拍,“你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如果散播出去會造成多大的一個危害!況且,這不一定是沈家叛徒偷的!”
周圍沒有任何禁術的痕跡,紀清平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幼稚!”紀溫雅冷笑了一下,絲毫不領他的情,“浮玄塔丟失,這是兩大家族的共同問題,就算散播了,也不過是讓沈家早些警惕而已!如果再不說,萬一,那個人拿著浮玄塔破了沈家的結界,咱們紀家,豈不是就是待宰的羔羊?”
“紀溫雅,你可別太放肆了!”紀清平突然一愣,被她批駁得毫無麵子,不禁愈發生氣。
什麼待宰的羔羊,這是她一個族人說得出的話嗎?
“可我終歸,是嫡係,難道連這件事情插嘴一句的資格都沒有?”紀溫雅不停地頓著,眉眼中的戾氣一點一點剮著紀清平,終於讓他無能為力。
她突然一抬手,水藍色的綢帶忽地漫了出來,裹纏著她那白皙的脖頸,如同一根柔軟的絲巾。
“你,你……”紀清平到底是沒有想到這紀溫雅體內的玄力到了這個地步,看著那玄氣的濃稠程度,他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凳椅上。
除卻每一代的族長,紀族的人,不應該有玄力啊!
此話並不假,也不是因為什麼妒忌,而是,紀家與沈家兩家之間的關係自始至終都是如此,若是紀家有一日修習玄力,那麼沈家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沈家長老一定會怒火衝衝。
好在,也唯獨她這麼一個人。
“族長,既然我是個例外,又恰恰知道了這件事情,保不準,是上天願意把改變命運的機會交到我的手中呢!”紀溫雅目光灼灼,眼底的貪婪並不像普通人那樣鋪天蓋地,而是淺淺的,一點一點彌漫而出。
她總是聽沈長笙說什麼逆天改命,當下還是第一次感受到這話的重量,怪不得他有段日子都皺眉苦臉,還拚命遮掩著不願讓她知曉,哼,她是平常人嗎?
紀清平琢磨了好一陣子,垂頭喪氣,所有的族長威嚴都伴隨著紀溫雅身上的藍色消失得一幹二淨,再也凝聚不起來。
“這件事情,終歸是我疏忽了,可我本是想要彌補。”
“你一個人,怎麼彌補?”紀溫雅也不想把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之前所說,不過是為接下來的要求增加一個鋪墊而已。
她眨了眨眼睛,滿滿的狡黠之意。
“既然是這樣,多我一個人,多沈長笙一個人,豈不是更好?”
“不行,不能讓沈家的人知道!”紀清平還是不放心,不假思索地反駁著,任憑紀溫雅無論再說什麼,他都一口回絕。
嘁,沈長笙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呢?
她一個人,怎麼從沈峰羣那群人手裏奪回浮玄塔?
“可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沈峰羣手下有多少人,萬一,一部分在沈家,一部分在紀家,怎麼辦?”紀溫雅想到了重點,修長的指甲在桌案上一劃,猛地發出一道“刺啦”聲,引得紀清平頓時皺起了眉頭。
是啊,敵暗我明,現在的處境,根本就不像表麵上所看的那麼明朗。
“唉……”紀清平歎了口氣,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匆匆搖擺了一下手,讓她離開。
紀溫雅轉身之餘勾起了唇,明白了他的意思。
隻不過是不像自己所說的那麼明確罷了。
“天要亡我紀氏一族啊!”紀清平隱隱的聲音從房間裏飄了出來,耳尖的紀溫雅一下就捕捉了道,忽地把笑容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