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笙從大長老口中知曉一切的時候驚訝至極,可是,他不知道該從哪裏去發問。
腦海之中仿佛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不斷地提醒自己,他所說的都是假的。可是,那些零碎的記憶,又是為什麼呢?
他真的,是被人封印了記憶嗎?
腦子如同漿糊一般粘稠,沈長笙依舊淡漠地盯著大長老,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些端倪。
“所以說,我記憶之中的大多數,都是沈峰羣的人故意設置的虛假記憶?”
若不然,又怎麼解釋,歐陽璐無緣無故成了他的未婚之妻呢?
大長老明白,以沈長笙的性子不可能那麼容易相信一切,因而並沒有像沈母那樣著急。
“應當是。”
大長老默念一句,覺得還是讓紀溫雅來同他慢慢相處才能幫助其身體裏的玄力自行破除封印,因而提到了紀溫雅。
可沈長笙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紀溫雅出了車禍,已經在重症監護室待了半個月了,你難道不知道?”
“什麼?”
大長老一聽這話,這才是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臉色陰沉得不像話。就連一向疏離旁人的沈長笙感知到他渾身的氣勢,不免也是心頭一顫。
這個老人,好像,真的不是普通人。
“丫頭出了車禍,你怎麼還在這兒?”
完了完了!
大長老在心裏頭默念著。
自從他吐血暈厥之後,同樣是一直沒有醒過來,在醫生的幫助下,每天打針吃藥,這才是讓他一天前醒了過來。他根本不知道,原來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那丫頭……
他垂下了眼皮,腦袋略顯耷拉在了沈長笙麵前,若有所思,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紀溫雅重傷,那沈長笙不就也要完蛋了嗎?
“你現在,相信我們嗎?”
“不多。”
沈長笙如實應答。
那些話語,都太過離譜了,他能夠相信一部分,或許已經是極限。而且,為什麼一提到紀溫雅重傷,眼前這個老人會這樣警惕而又奇怪地打量自己?
“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身體不舒服?”
沈長笙聽著那突然焦灼起來的聲音,僅僅是點了點頭。
一雙拳頭被他捏得生緊,可是,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能釋放心裏頭的這股怨氣。甚至於,他連這股怨氣是因為什麼都不太清楚。
“完了完了!”大長老一下子就把心聲給念了出來。“你可知道,如果紀溫雅真的香消玉殞,你也是要死的!”
沈長笙那冰冷的眼神這才受到了些波動。
他在說什麼?為什麼紀溫雅死了,自己也要死?醫生在他身體裏根本查不到任何的奇怪之處啊?
“算了,有些話,還是留著吧!”大長老仰頭望著天花板,兀自沉沉地歎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麵對這個事實,可是他知道,這一關如果渡不過去,或許,沈族和紀族會就此玩完。
省政府特殊護養醫院,紀溫雅依舊躺在重症監護室,她細心地聽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卻怎麼都想不通,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出事的。
奇怪,奇了怪了!
“紀溫雅!”突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猛地竄進了她的耳朵,好像還有人在扯她的衣袖。
“紀溫雅,怎麼,生不如死的感覺好受嗎?”白雪正穿著一身雪白的護士裝,外頭套了一次性消毒外衫,口罩擋去了那張布滿陰笑的臉。
紀溫雅恨恨,卻怎麼都咬不緊牙。這具身體對她而言,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自己又怎麼能夠控製得了?
“紀溫雅,現在可沒有多少人能來救你了!”白雪低聲地笑著,陰險而又毒辣。“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和沈長笙上,床的?”
“現在的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用處,死了,是最好的解脫,要不要我來幫你一把呢?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高高大上想丟誰就丟誰的紀家大小姐?”
“不過,很快你也不會是了!那賬本被發現了吧?嘻嘻,我跟你說哦,那賬本,就是我用來陷害你的,不過啊,這賬本其實對我來說沒有什麼用,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障眼法?
“紀氏集團正在因為這賬本的問題而焦頭爛額的時候,你知道嗎?沈長笙已經找到了集團各個項目的疏漏啦!隻要再過幾天,沈長笙就會親手覆滅整個紀氏集團!”
“到那時候,王家不存在了,紀家也不存在了!你,到頭來什麼都沒有!”
白雪一邊說著,一邊捏著紀溫雅的臉,似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在逗弄小孩子,可是,連同那些話,她眸子裏迸濺出的恨意越發深刻了些。
“要不是師父還在療傷,讓我不要輕舉妄動,你早就死了!王家也早就沒了!可現在呢,沈長笙站在我們這一邊,可真是一個得力助手!所有的一切,都是沈長笙做的,自然與我無關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