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戰爭與和平 第十九章國共內戰之一(民國三十六至三十七年)
進攻延安
民國三十六年春,戰爭大規模爆發,演變成全麵內戰,國民黨政府采取重點攻擊的戰略,首先進攻陝北延安。行動前,蔣介石帶領國防部情報單位及新聞局屬員,包括父親在內,前往西安,與西安綏靖公署胡宗南及其高級幕僚、指揮官員會商,檢討、策劃進攻陝北的作戰計劃。胡宗南是抗日時期蔣介石的心腹戰將之一,他和父親是好友,同為黃埔第一期。
三月,胡宗南率二十萬大軍三路攻進延安,隻攻下了空城一座,毛澤東、周恩來和中共中央早已從容撤離。
在延安戰役期間,父親在西安一帶住了近一個月,父親就和新聞局同事前往視察。他們多飛了好些時間,才找到位於山穀裏的延安小機場。下了飛機,大家看到胡宗南等高層領導。父親視察兩天。延安除了幾百個窯洞,僅有一個較好的會場和一間圖書館;之外就是毛澤東的住宅,以及附近幾棟給俄國人住的房子。
好奇的中外新聞記者,由南京搭乘兩架飛機到延安采訪。
沒有人想到共產黨的從容撤離,與潛伏在胡宗南身邊的共產黨的情報人員有關。當時父親負責敵情分析與宣傳工作,以激勵士氣,自然也未能想到這個問題。而事態的原委是:在胡宗南策劃進攻延安之前,找了機要秘書熊向暉為他擬訂攻占延安後的《施政綱領》。熊向暉由此獲得了胡宗南進攻延安的詳細計劃,立即迅速將此計劃完整地送到延安,而胡宗南麾下的眾多將領,這時都還不知道有進攻延安的軍事行動。這一重要情報使延安的共產黨得以從容撤離。據說,毛澤東因此評價說:“熊向暉一個人能頂幾個師。”
山東戰役頻繁
抗戰時,中共山東省政府設在山東中部的沂蒙山區,並將此地定為全省模範區,實施土地改革,秘密屯糧,並動員青年農民參軍。
沂蒙山區是共產黨陳毅主力部隊的根據地,由於靠近沿海城市,各種補給容易,而且經營多年,勢力相對強大。當時陳毅部隊已擴編到十個縱隊,約二十萬兵力。
國民黨部隊準備殲滅陳毅在沂蒙山區的“華東野戰軍”主力。十月,李仙洲兵團有兩個軍部署在萊蕪市一帶,攻擊華東野戰軍,也因共產黨情報人員輸送秘密情報,被埋伏襲擊,李仙洲被俘,幾乎全軍覆沒。民國三十七年二月,張靈甫精銳的第七十四師第二次進剿,在臨沂的孟良崮與共軍激戰數天後,也全軍覆沒,張靈甫陣亡。
國民黨部隊士氣因此受到嚴重打擊,民心為之震撼。蔣介石在中央訓練團集合團長以上的軍、政高級幹部分期訓練,切實檢討李仙洲、張靈甫兵團挫敗的經過,研究今後的戰略、戰術思想,以及政治宣傳和軍事作戰方法等有關問題。父親也參與這些訓練、檢討。
五月,國民黨部隊分三路大舉進攻沂蒙山區,其時,大雨連綿,到處山洪暴發,共軍彈藥受潮,兵器發射困難,陳毅部隊撤往山東北部。膠濟鐵路上的李彌部隊奉命星夜南下狙擊。
五月下旬,父親奉命到濟南視察,特別趕到濰縣、臨朐前線,代表總統慰勞黃百韜、李彌兩軍。臨朐城小,共軍曾進攻城垣,逐屋爭奪血戰,戰事慘烈。在臨朐附近,由沂蒙山區追擊的各路部隊會師,右翼的黃百韜軍、左翼的王淩雲軍、黃國梁軍都已齊頭並進,繼續越過膠濟鐵路。
父親隨著大軍前進,深刻感受到連年戰爭的殘酷和悲慘。他一路慰問部隊,撫慰百姓。
新聞局改組為政工局
民國三十六年起進入全麵內戰後,國民黨部隊在思想戰、政治戰、心理戰、宣傳戰、情報戰等等方麵都節節挫敗,新聞局的設置不能應付全麵戰爭的需要。蔣介石於是指示將國防部新聞局改組成政工局,改組工作於民國三十六年底開始,民國三十七年四月底完成。父親奉命主持政工局,執行改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