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維陰森森地一笑,衝著都離說道:“呼衍都離,漢人有句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你已經被我困住了,就算你有雄鷹的翅膀也逃不出去!隻要你放下手中的弓和劍走過來,並且對天發誓忠於伊稚斜單於,你不僅可以成為我匈奴四天王之一的左穀蠡王,還能擁有數不清的牛羊和奴仆,我部落胭脂山的美女可以隨便由你挑選,更不用說漢朝進貢來的公主了!你……哎呦!”
眾人隻見眼前一道白色的弧線朝烏維麵門而去,一團冰雪在烏維臉上爆裂開,將他從馬上生生砸了下來。原本氣定神閑待在他手臂上的兩隻蒼鷹一下子驚慌失措飛向半空,在十幾丈高處不停盤旋。烏維從雪地上狼狽不堪地爬起來,用手在臉上一抹,雪貂皮毛做的手套上全是鮮血。
呼衍都離在遠處仰天長笑不停,烏維才明白過來自己被都離用一個雪球給砸下馬來,頓時又驚又怒,此等奇恥大辱如何能忍得了?他惱羞成怒,從懷中掏出一個骨笛短促地吹了三聲,圍在都離周邊的十幾條獵狼犬頓時一擁而上朝都離撲去。都離右手掄了一個半圓,當先的三頭惡犬被劃得肚破腸流登時斃命,左手長弓朝外揮去,近處的兩頭惡犬打得滾出去幾丈遠,趴在雪地上動彈不得,雙腳左右分別踢出,又把兩條惡犬踢得飛出十幾丈開外,但是都離再也避不開直撲麵門和咽喉的兩條惡犬。他隻得低頭彎腰,但覺肩上一疼,已經被一條惡犬咬住不放。他左手鬆開長弓,一把反抓住惡犬的頸項朝最近的白樺樹上狠狠摔去,那犬一聲慘叫登時斃命,但是撲過來的另外兩條惡犬卻咬住了他的雙腿,另外四條分別咬住他的胸腹部的皮袍,將他拽倒在地。都離奮力翻滾,但是犬多勢眾,眼看都離漸漸不支,要被眾犬撕裂吞齧,一些匈奴騎士轉過頭去,不忍看匈奴第一勇士的淒慘下場。
此時眾人耳邊隻聽一聲大喝,於丹從樹上一躍而下,重重壓在兩條正在撕扯都離皮袍的惡犬身上,那兩條惡犬當場被於丹壓死斃命。但是於丹還沒來得及爬起來,一條惡犬已經直撲過來,滿嘴利齒直衝於丹咽喉而去,於丹已經來不及躲避,雙眼一閉等著受死,但覺那犬勢大力沉撞將過來,把他撞倒在地,渾身作痛卻沒有咬到自己的咽喉,於丹睜眼一看,那惡犬已經倒斃在一旁,耳邊一個銅錢大的血窟窿仍在冒著熱血,瞬間凝結成冰。於丹正驚疑間隱隱聽到耳邊嗤嗤幾聲輕響,幾支羽箭流星般飛來,沒入圍在都離身邊的幾頭惡犬身上,然後全部穿身而過,兀自飛出去十幾丈開外才落入雪中,帶出的鮮血一路飛濺落在雪地上,紅白交映刺目,形成一幅極美的傲雪梅花圖畫。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都離和於丹撿來了一條命,猶自膽戰心驚,兩人不敢起身,都臥在雪中往林中望去,隻見風吹粉雪在林間蜿蜒,哪裏有什麼人影?
烏維更覺得膽戰心驚,此等神弓隻有父親帳前匈奴諸部第一神箭手蘭覺才有。他眯著眼往林子中看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心裏一動,取出骨笛輕輕一聲長哨,一隻一直在頭頂盤旋的蒼鷹得令,無聲無息地飛入林中四處巡視,蒼鷹在林中堪堪轉了個半月形,什麼也沒有發現,正在它展翅向烏維飛回的一刹那,眾人耳邊隻聽得一聲暴喝,一人從雪地裏長身而出,躍起一丈多高,左手猿臂長舒,竟然生生地抓住了蒼鷹的利爪把它拽了回來。蒼鷹立刻回頭去啄那人的左臂,那人右手在空中一把抓住鷹的腦袋,雙手一分,竟然把那鷹拽得身首分離扔在了地上。
對麵幾十名匈奴鐵騎都是身經百戰的武士,見到此人如此神勇,竟然都忍不住渾身顫抖。連馬匹都站立不穩一陣騷動。正驚疑間隻聽一聲悲鳴,餘下那隻鷹見愛侶慘死,收緊翅膀利箭一般直直朝那人飛去意欲複仇,剛飛到半途,眾人耳邊隻聽一聲弦響,一支利箭迎頭射入,將那鷹穿了個透,箭勢威猛,將那鷹堪堪送到烏維麵前才落在地下。
烏維被這眼前的一幕嚇呆了,他腦子裏一時轉不過來,隔了許久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什麼人?”
對方並不答話,重重地擊掌三下,樹上積雪應聲簌簌而下。兩人從左右地下破雪躍出,彎弓對準烏維。三人一色純白狼皮獵裝,左側一人用匈奴語朗聲說道:“右北平太守李廣奉大漢天子之命,率驍騎校尉李敢、強弩校尉趙破奴,迎接於丹太子殿下前往長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