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你可回來了。”武蕭剛一下車,康園門口守門家丁就跑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在武蕭腳下,幾乎是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
“大膽!在小主人麵前成何體統!”武蕭的車夫一見家丁無禮,立刻上前嗬斥。
“老雲,不必如此。”武蕭擺手製止了老車夫老雲,問家丁道。“發生了什麼事?”
家丁急道,“老大人來了,小的按小主人吩咐地說小主人已經睡了,可是老大人不信,逼小的說實話,小的實在不敢欺騙老大人,就,就。。。”
“好了,你起來吧。”見家丁支支吾吾說不下去,武蕭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他搖了搖頭對家丁說道,“這事兒並不怪你,你也不必擔心,老大人自然犯不上真要罰你,大概是因為我騙了他,他這才把氣撒在了你的頭上。這件事情,由我去跟老大人說。”
一聽此言,家丁如蒙大赦,練練磕頭謝武蕭之恩,武蕭依舊是搖了搖頭,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輕輕笑道“世人都懼老大人如虎,此言倒是不錯。我問你老大人現在在哪裏?”
“老大人不讓小的跟著就獨自進了府中,如今大概還在正堂飲茶。”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武蕭吩咐了一聲,便往園中走去,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老雲忽然快步走到了武蕭前麵,躬身道,“小主人留步。”
“怎麼?你也有話說?”武蕭揚了揚眉毛,看著車夫老雲。
老雲聲音低啞,“小主人做的那件事,老大人大概還沒有消氣,以老大人的脾氣,小主人若是現在去叫他,恐怕少不得一通責罰。”
武蕭頗有些意外地看著老雲,狡黠一笑,“哦?是嗎?老雲,我知道老大人在京都中的名聲,隻是沒想到連你也怕老大人?”頓了頓,武蕭又補了一句,“我以為憑你當年。。。你這樣的亡命徒是不怕任何人的。”
老雲沉默了很久,他平日裏本就寡言少語,此時更是一言不發,仿佛他的任務隻是提醒一下武蕭老大人的脾氣,至於回答武蕭的問題,尤其是涉及到他自身曾經的一些經曆的問題,就不在他的任務範圍之內了。
良久,老雲無言,武蕭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就司空見慣,有些失望地點頭道,“你還真是固執,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我也怕老大人生氣,所以,在做那件事情之前,我已經備好了說辭,自然能讓老大人不罰我。”
“小主人既然有所安排,小人告退。”沒有一點猶豫,得知武蕭不會受罰後,老雲居然轉身就走。
看著老雲的背影,武蕭笑了笑,有些無奈,便也一轉身一個人往正堂走去。
此時快到黎明,天色更加黑暗,武蕭在黑暗中尋著正堂中的燈火走,快接近正堂石階的時候,武蕭忽然停下腳步。
“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武蕭低聲嘀咕了一句,他雙腳微分,雙眼閉了起來,神情嚴肅。陡然間,武蕭的臉上升起一絲蒼白,之前因為在妙春樓飲酒而變得有些潮紅的臉色居然一掃而空。過了一會兒,武蕭睜開眼睛,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生出的一層細密的汗珠,走進了正堂。
正堂中燈火通明,一位老人端坐在上首的一把太師椅上,臉色陰晴不定,兩名家仆則立在老人身後。鼻觀口,口問心,如同兩座泥人,一動不動。整個正堂內都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武蕭一進屋,也被這股嚴肅的氣息震懾了一下,他心中自嘲,不是已經想好了對策了嗎?怎麼看見太師椅上的那位老爺子,自己還是有些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