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竹仗芒鞋輕勝馬,誰怕?(五)(2 / 2)

“太子?”

吧嗒吧嗒,血滴落地上的聲音。浞颺連忙用力按住我的傷口,血順著他的指縫漫下來。我的臉一定慘白的怕人,他失控般的大叫:“還不快滾!”

許是沒見過浞颺如此,那男子竟然險些跌倒,踉踉蹌蹌的跑開。

“你一定給我挺住!”說罷浞颺複又抱起我快速飛掠開去。

在一座恢宏華麗的宅子門前浞颺把我放下,手依舊攬著我的腰緊緊地抱著我。還沒細看太子府的模樣,浞颺就一腳踹開大門,直走進去。

響聲驚動了眾人,一群丫頭侍衛管事等等迎了出來,見是浞颺紛紛行禮。浞颺命令道:

“把所有禦醫都傳來。”說罷直奔最近的一間廂房,扶我斜倚著床。

“爺,您可回來了。王的聖諭催了三次,明個就是祭天大典了,好在現在還不晚,爺啟程便可趕上。”清麗溫柔的聲音。

我因聲尋去,見屋子裏直直的站了一排人,後排是一幹丫頭婆子,前麵是三位宮裝麗人,容貌氣質具佳,都是難見的美人胚子。左邊女子身穿大紅箭袖短襖,同色棉裙,發絲均結成小辮,再以紅絲綰起於頭後,臉上雖是濃妝豔抹卻不覺得突兀豔俗,這女子天生就是豔麗的,眉目間自帶幾分男子的颯爽。右邊女子一身素色石青衣裙,青絲散落,美目低垂,五官小巧精致,皮膚白皙透明。正中的女子則更加富於魅力,單是那份周身自然流淌的清麗氣質就非常人所能比擬,她頭綰朝陽五鳳掛珠釵,身著淡紫色正裝窄褂棉裙,外罩紫色輕紗,麵若桃瓣,目若秋波,靜如一泓清泉涓涓流過,動似微微梅雨漫天揮灑,這樣的女子隻需一眼心底陰霾便可融化。

心中也大概有了了解,這三位女子應該是浞颺的妻室,當間的女子便是正室太子妃,方才說話的想必也是她。算來此時正是三年一度的祭天大典,王上攜同一幹女眷與滿朝文武前往巫山皇陵舉行盛大的祭天儀式,上酬神靈蒼天下慰曆代先王。而如此重要的場合,當朝太子卻不知所蹤是何等嚴重的事,難怪眾人皆有驚慌之色。

而今浞颺帶著我這身份不明的女子回來,眾人帶著探尋的神色打量我,那紅衣女子的眼光頗為大膽,眼中似有不屑。

浞颺目光依然鎖在我身上,頭也不回的說:“去外麵候著……”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點點的濺在我的臉上。浞颺麵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

“爺、殿下!”三位女子一起驚呼,我注意到那位青衣小巧的女子叫的是“殿下”,也沒有立刻撲到浞颺身邊。

太子妃神色緊張,眼裏盛滿了濃濃的愛意:“爺你有傷在身,讓禦醫瞧瞧,這位姑娘臣妾們照顧便是。”

“不必。”浞颺固執的緊握我的手。太子妃微微一愣,目光帶著涼意打量著我。

浞颺嘴角掛著絲絲血跡,麵上卻冷淡沒有表情,眸子星冷深寂,一切情緒似乎都藏在深不見底的心裏。

我試圖把手抽出來,他卻加了把勁不放手,我急道:“你傷還沒好,又帶我走了這麼多路,快去讓大夫看看。”

浞颺泰然不動。我堅持把手抽出來,他狠狠的盯著我,手上使勁捏得我生疼。我一口氣沒上來,咳嗽起來,喉間腥甜竟咳出血來。

浞颺這才妥協,按住我的雙肩,語氣頗有些無奈:“你別急,判官來了我便去醫治。”

我隻覺有兩股厚重的氣流自肩部緩緩流入體內,身子暖了起來,原本沉重的雙眼似有了力氣。

那紅衣女子急急衝上前來,卻被太子妃按住,衝她輕輕搖了搖頭,紅衣女子俊眉輕皺,嗔道:“爺您做什麼,傷那麼重不能再損耗真氣了。”哀怨的眸底湧著一抹深情,對我卻是怒目相視,怨毒的緊。

這時,自外走進一白衣男子,他屈膝行禮:“參見太子、太子妃。”聲音平和深沉。

浞颺抬手:“判官免禮。”

此時我已是強撐許久再也無力支撐,雙眼一黑,便陷入無邊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