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獨二代熱衷娃娃親,是孩子太寂寞還是家長太功利(1 / 3)

世相

作者:玉春

兩個獨二代家庭,父母雙方都在孤單中成長,當他們有了孩子,試圖避免孩子重複他們曾經的孤獨。但以“娃娃親”這種方式連接起來的養育模式,如果摻雜了成人社會的世俗,結果會怎樣?

“娃娃親”,不要以為是古時的風俗習慣,當今社會,“娃娃親”在某些家庭之間正在悄悄流行。然而,今天的“娃娃親”不再是父母為尚在繈褓的孩子定下終身之盟,更多是為了彌補獨生子女成長的缺憾。初衷是好的,然而好的初衷就必然導致好的結局嗎?

娃娃親”益處多多,

孩子有伴大人合作

2011年9月底的一天,沈陽和平家園的業主潘文敏接女兒樂寧回家,在小區恰好遇到闞紅。四目相對的一刹那,闞紅想說什麼,可最終沒說出來。倒是樂寧開口問闞紅阿姨聞昕哥怎麼樣了,她好久沒見過聞昕哥了。但潘文敏一扭身將女兒拉走了。

望著母女倆遠去的背影,闞紅心中五味雜陳。往年這個季節,兩家人應該正聚在一起吃盤錦河蟹,也會商量“十一”假期上哪兒旅遊。非親非故的兩家人為啥走得這麼近?因為是“兒女親家”,兩個小孩還不滿周歲就訂下了“娃娃親”。

闞紅的老公鄒誌剛和潘文敏的老公耿大龍是同事,兩人都是沈陽市某局的公務員,鄒誌剛是業務骨幹,耿大龍是科長,二人平時關係就不錯,業務上也合作得很好。兩家都住在和平廣場附近,相距不到400米。2004年耿大龍、潘文敏的女兒樂寧出生了,在孩子的滿月酒上,潘文敏提出要和闞紅的兒子聞昕訂個“娃娃親”,說是“娃娃親”,實際上就是為了給孩子找個伴,成長不孤單。

“娃娃親”之所以能一拍即合,是因為這四人都是獨一代,父母均是“文革”期間支援工業基地建設的外來移民。他們對於童年的孤獨記憶非常深刻,如果孩子成長過程中能有個親如兄弟姐妹的伴兒,那是再好不過的。

此後,兩家來往更密切,兩個孩子總在一起,也很親近,甚至有點互相依賴。剛開始是兩家各雇各的保姆,可兩個孩子互相找,不見麵就哭。後來就是兩家共同雇了兩個保姆,一個帶孩子另一個做飯洗衣服收拾房間。因為孩子總要在一起,兩家大人也就總在一起了,以至於兩家一起開夥吃飯。

兩家的鄰居們都說,這“娃娃親”訂的太好了,兩個孩子整天樂嗬嗬的,一點都不像獨生子女那樣孤單。

兩家大人也嚐到了甜頭。雖然鄒誌剛和耿大龍不在一個處,但兒女“娃娃親”這種關係讓他們互相幫助得更多了,二人的進步更快了,僅僅一年的時間,耿大龍就晉升了副處長,鄒誌剛也升為副科長。同事也願意拿他們取樂:這“娃娃親”的親家比翼齊飛呀!

一晃,聞昕和樂寧3歲了,他倆又進了同一家幼兒園,兩個孩子更是形影不離了。

周末兩家人開車去本溪湯溝綠石穀春遊。剛進穀裏,聞昕和樂寧就手拉著手采野花去了,把父母遠遠地拋在後麵。兩對夫妻看著別提多高興了。潘文敏樂得合不攏嘴:“我小時就希望有個哥哥,雖然沒如願,但我閨女有個哥哥,我也滿足了。”闞紅接著說:“有伴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幼兒園阿姨都說聞昕和樂寧特別懂得分享。”

2010年春,耿鄒兩家真是喜事臨門,耿大龍升為副局長,鄒誌剛當上了副處長。兩家人聚在一起喝酒慶祝。

闞紅敬酒:“耿大哥,這麼多年你一直關照誌剛。你當副局了,以後誌剛更得仰仗你了。”

還沒等耿大龍表態,潘文敏搶著說:“客氣啥,別忘了咱們可是兒女親家。”一句話逗得四人哈哈大笑。

回到家,鄒誌剛埋怨妻子不應該把求人幫忙的話說得那麼直白。可闞紅卻說:“人家當了副局長,你才混個副處,這還是耿大哥幫了忙才提你的。這樣坦率地求,人家才能給麵子。再說,這種場合說,嫂子才能表態。嫂子肯幫忙,那就等於上了保險,咱們必須和人家處好關係,當初訂‘娃娃親’幸好答應了。”

鄒誌剛瞪大了眼睛:“訂‘娃娃親’不是為了孩子?是為了我的官位?這對得起兒子嗎?”闞紅不高興了:“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後媽。這不是雙贏的事兒嗎?”皺誌剛想想也對,就不再說什麼了。

此後,兩家來往更密切了,平時總聚餐不說,周末還經常一起出遊。但鄒誌剛兩口子抱著求人的心態,難免處處討好耿大龍一家,這一點連小聞昕都能感受出來。他和樂寧有了爭執,不管是誰對誰錯,父母肯定偏向樂寧。這讓他極不舒服。可畢竟是孩子,很快就又與樂寧高興地玩了。

2010年秋天,聞昕和樂寧順利進入同一所小學。兩個孩子手拉著手上學,放學也在一起走,午餐也一起吃。兩個月後,同學們就知道聞昕樂寧訂“娃娃親”的底細了。有的同學起哄,可樂寧不在乎,聞昕卻覺得很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