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還沒落下,無顏已經飛身而出,靜靜地站在了門外。
杺枂追出去,腳還沒站穩,側頭就看見了剛剛發出嘲笑的少年。
這大半夜的,本來月色就十分的昏暗,若是有人穿個夜行衣,或者至少隻是黑色的衣服的話,不仔細看根本就很難發現。
可今晚也真是神奇了,無顏向來我行我素更自傲並不屑著夜行衣這類衣服與飛賊為伍,穿白色也就罷了;杺枂自己是當晚吃得太飽睡得太晚直接和衣而眠,起來又鬧脾氣根本就沒顧上換衣服,隻穿著前一天的翠綠裙裝,然而此時還被包裹在無顏的銀白色外袍下麵。
最詭異的,莫過於眼前這個少年了,看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劍眉星目,鼻梁高聳,唇若點漆,隻是嘴角朝一邊輕蔑的挑著,叼在嘴裏的一根狗尾巴草晃呀晃,顯得整個人都頑皮了幾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人也太沒有做夜行人的職業操守了,大晚上的他是怕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嗎?竟然穿著一套大紅色的長袍,頭戴紅珊瑚發簪,腰配石榴石的腰墜,腳上還蹬著一雙耀眼閃亮的紅色馬靴。
杺枂看到一半,覺得實在眼花,不由得抬起手揉眼。可這一抬手不要緊,披在身上的白袍順勢就要滑落,無顏見狀一手接住,重新為她披好。但餘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紅衣少年。
“怎麼?被本少爺的絕世容顏迷倒了?”紅衣少年一臉得意。
杺枂疑惑的歪歪頭:“你是要去成親嗎?大晚上的該要洞房了吧?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新娘子呢?”
紅衣少年聽到這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他隻是偏愛紅色而已,哪裏就成什麼親了“要你管!你們大晚上的跑到別人家裏,又是潑水又是點火的,現在又想偷別人東西,我看你們今晚可要無功而返了!”
杺枂被人說中目的,也不害怕,隻是嘻嘻笑著:“誰說我們偷東西啦?捉賊捉贓,你隻看到人,可找不到證據啊,我們可沒拿這張家大院的一草一木一針一線呢!”
紅衣少年顯然沒見過這樣巧言善辯的女孩子,被噎住了話不知道怎麼回,氣的鼓起腮幫蹬著眼睛很是無語。
杺枂好奇的看著他突然沒了話,氣鼓鼓的配著一身的紅衣,竟是像極了水中的金魚。不由覺得他更是親切了幾分,無意中靠近幾步,伸出青蔥一般嫩白的手指,嘟嘟他的腮幫,好有彈性!
紅衣少年看著眼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小姑娘竟是一點脾氣都發不起來,隻好冷哼一聲甩開她朝著無顏大聲說:“你看起來還不賴,能這麼輕鬆就破了我十二歲時布的小八卦陣。”
聽到這話,無顏也是一愣,這個陣法竟然是這少年十二歲時布下的,如此看來,此人定不簡單:“敢問尊駕是誰?怎會在此布下陣法?”
聽到對方對自己有了點起碼的尊重,紅衣少年的神色也就略微緩和了些,隻是身邊這個還在纏著自己拿手指嘟臉的小丫頭什麼時候能停一停?
他向後撤開一步,悄悄拉開與杺枂的距離,叉起手擺足了氣場道:“我乃蒙頂山千載殿少主上官荊閾,這張家老爺子跟我爹爹有些交情。幾年前他家重修祠堂,請我爹爹給設計一個防盜的機關,放在他家的錢庫頂上。我爹爹那時外出周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就捎了封信給我,讓我設計了。這幾****下山遊曆途經長樂鎮,聽說張家出了事,就順道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破我的小八卦陣。”
杺枂自動過濾了他後麵的一大堆介紹,隻聽到他的名字,“你叫上官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