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顏懶得理會杺枂和上官之間關於荊閾與金魚之間差別之類的毫無營養的對話,扭頭回到宗祠順著台階進入到密室之中。
說是密室,其實也不過就是個帶有石門的大倉庫,裏麵也無非就是放著大箱小箱的金銀珠寶,還有一些各個店鋪的賬簿,以及綢緞布料。
無顏對此司空見慣,並沒多少興趣,徑直走向裝有銀票的小箱子,從裏麵拿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又從地上的大箱子裏挑了幾個五兩十兩的元寶往袖中一揣,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台階上,杺枂已經笑得坐在了地上,邊捶著地邊笑著說:“哈哈哈哈,你的爹爹太會取名字了,他怎麼知道你長大後就會這麼像金魚,太有先見之明了!”
上官甚是無語,翻翻白眼看蒼天,要說多少遍,是荊閾,荊閾啊!
無顏出來拎起杺枂,往地上一放,麵無表情的說:“差不多了,該走了。”
杺枂慢慢止住笑聲回頭問,“拿了多少?”
“二百多兩,夠你兩個月的了。”無顏看看東麵天際,已經開始隱隱泛白了。
“那幅畫呢?可在地庫?”這麼多錢足夠她謔謔的了,杺枂心滿意足,隻是很好奇。
無顏搖搖頭,大概張家人還沒來得及放進來吧。杺枂不由有些惋惜。
可是在一旁聽著的上官淩亂了,這對能輕而易舉破了他小八卦陣的雌雄大盜,廢了半天的力氣,跑來張家大院就偷了二百多兩銀子!難道他們主要目的是那幅畫?可是看他們這個架勢,是準備走了啊!怎麼可能?“你們等等!”
聽到叫聲,杺枂回頭,快要黎明的時間,月亮已經幾乎隱去了蹤影,雖隻隔著幾步遠,但是也隻能看到一團火紅的身影,表情很難辨清。
“我已經看到你們的樣子,也知道你們偷了錢,你們就這樣走,不怕我明日去報官嗎?”上官荊閾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說,但他的心裏清楚,自己是絕對不會去報官的。
“哈哈,隨便吧”杺枂輕鬆笑道,“我們敢來偷就不怕官府過來查,有本事就來捉我呀,小金魚!”剛說完,一陣風過,吹著杺枂已經幾乎浸濕的外袍,不由一抖,好冷,還是趕緊回去客棧的好。
上官荊閾不服氣,還想再問,杺枂已經跟著無顏翻上圍牆“你叫……”還沒等說完,人已經走遠。說是讓我追,你連名字都沒留下,我要怎麼找呢?
杺枂走時看著瀟灑,可是隨著清晨的冷風一絲絲的跑進衣服,她越發感覺到不大對勁。小腹一陣陣的抽痛,竟然越來越厲害,連帶著雙腿都開始虛浮無力起來。這是怎麼了?我受傷了?中毒了?正驚慌間,一陣劇痛,杺枂將手順著腿間一摸,“血……”
無顏回頭時,隻看見杺枂蒼白的小臉藏在他白色的長袍裏,小手舉在麵前,上麵是殷虹的鮮血。隻一瞬間,連無顏都慌了手腳,立刻衝上前,把杺枂打橫抱在懷中,顫抖著問:“杺兒,怎麼了?傷在哪?”
杺枂仍不大明白,隻覺得自己小腹一陣接一陣的劇痛,咬著嘴唇,額頭沁出了一層冷汗“肚子……好疼……”
無顏抱著杺枂一麵往客棧飛奔,一麵自責不該輕易判斷那上官貌似無害就留杺枂一人與他獨處,結果讓杺枂著了他的道。
杺枂打小就在自己看護下長大,對人沒有一點防備之心,看誰都覺得是好人是朋友,卻哪裏知道這世道人心不古。
可是千載殿也不是什麼邪惡門派,那人既是少主,應該不會這麼陰毒暗害一個小姑娘啊。
杺枂不知道無顏不說話心裏已經炸開了鍋,隻是覺得肚子越來越疼,腿上的血越來越多,恐怕自己是要死了,不由得心裏越來越難過,伸出另外一隻手,摸摸無顏的臉:“顏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無顏乍一聽她這麼說,嚇了一跳“別怕,你死不了,馬上就到了,顏哥哥給你治病。”
聽到無顏這麼說,杺枂沒來由的更難過了“顏哥哥,杺兒不怕,杺兒隻是擔心自己死了,就沒人陪著顏哥哥了,你快點娶個娘子安家吧,以後也不用為杺兒偷錢吃飯了。”
雖然知道杺枂怎麼都不會死,但是聽她說的這樣傷感,無顏心裏也很難過,“好了,乖,你沒事,別亂想。”
“顏哥哥,我都快死了,你能給我看看你的臉嗎?”杺枂的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傷心難過。
無顏將她放下,伸手把上她的脈,瞬間臉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