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我隻覺得我被巨浪高高衝起,耳邊的轟隆聲猶如悶雷般的響著,求生的本能使得我急忙拚命的去抓旁邊可以抓得住的東西,但沒有抓住,身子就迅速的墜落下來,我發現掉下來的地方正是那個“聞之色變”的漩渦!下麵奔騰回旋的水流好像一隻隻猙獰的猛獸一樣,正張著血盆大口等著我掉下去!
一下子我就覺得掉入了河水之中,刺骨冰冷的河水灌進來,一個大浪劈頭蓋腦的打過來,我的那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早已不見了蹤影,為了活命,我急忙脫掉了身上的厚棉衣,小時候在浙西山區裏,多的是河流和池塘,給老周放牛那會兒沒少跟著放牛的同伴下河遊泳,水性也算不錯,隻是這裏的河水實在是太冷了,我落水後,猛吸了一口氣,拚命朝旁邊最近的那塊大礁石遊過去。
旁邊的小蔡和小邱以及老魏他們都掉落了河中,多吉和“秀才”老甘他們不知道掉落到哪裏去了,此時我已經顧不上他們了,漩渦裏的湍急水流就像一部大功率的攪拌機一樣,無論我們怎麼掙紮,還是被水流吸進去,我掙紮了好幾次,都無法掙脫這股力量,正心灰意冷之時,突然腦袋上又是飛來幾顆炮彈,“轟隆隆”的在旁邊不遠處的一塊礁石上轟然爆炸開來,碎石頭夾雜著氣浪呼嘯著朝水裏紮來,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當口,突然發現身邊打著轉轉的漩渦水流發生了改變,原先攪拌機一樣轉動的水流突然間改變了方向,朝河床下麵的一個地方傾瀉下去,漩渦突然停止,河水迅速減少,並且慢慢的露出了河底,我心中一陣狂喜,死裏逃生的欣喜加上求生的欲望使得我趕緊朝旁邊的那快礁石遊過去,好不容易爬到了礁石上,抬頭一看,漩渦處的河水迅速減少,礁石邊的河床露出底兒來,密密麻麻的碎石頭布滿河床,在距離我們四周幾百米處,不知何時升起來了一道石牆,將上流的河水統統擋住或者引向旁邊的支流,我看到這個景象,驚訝不已,以為自己在做夢,難不成河道漩渦這裏有機關?印軍剛才的那些炮彈無意間觸發了這些機關?這個神秘兮兮的漩渦下麵到底有什麼東西存在?竟然能有如此力量阻擋河水奔騰下來?
還沒等我將這些問題琢磨琢磨,小蔡和老魏他們也跑了過來,沒錯他們就是跑著過來的,這裏的河水已經幾乎全部被抽幹,河床變成了滿是鵝卵碎石密布的小丘陵,老魏一臉驚恐,語無倫次道:“連長,這裏太邪門了,這河水怎麼一下子就沒了呢,周圍還豎起來石牆,我們出不去了!”
“老魏,你好歹也是個老兵了,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馬上找到老甘和多吉他們!”其實此刻我的腦子也是混沌一片,亂糟糟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超出了我們所受的思考範圍之外,作為軍人,還是黨員,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根本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麼神魔鬼怪的,但現在碰到的事情確確實實的就擺在這裏,這個該如何用唯物主義來解釋?雖然我腦子一片混沌,但在部下麵前,我必須得裝出來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來,要是我這個當頭的慌了,那手下兄弟們就更沒希望逃出這個鬼地方了,我的那個老團長不止一次的教導過我: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要冷靜,再冷靜,想想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放棄!
老魏正要爬過那邊去找,就聽得一陣熟悉的藏獒吼叫聲傳來,“貢布”還在,那多吉他們肯定沒事,我心裏一陣狂喜,果然,對麵不遠處的石頭後麵轉出來三個人的身影,正是渾身濕漉漉的多吉,卻不見老甘和和“秀才”的身影,就在我心急之時,老甘的身影閃出來了,但步履蹣跚,一瘸一拐的,由”秀才“攙扶著走來,看樣子是腿部負傷了。
衛生員小蔡趕緊跑過去,檢查了一下老甘的傷勢,點點頭道:“還好,沒有骨折,隻是皮肉挫傷和肌腱拉傷,正一下休息一會就行。”說完他就給老甘療傷起來。
“他娘的邪乎了,老子還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人就被掀起來掉進了河裏,這腿就是掉進河裏的那會兒弄傷的,後背又被礁石撞了一下,當時就暈過去了,醒來後就成了這德性了。”老甘一臉茫然,嘴裏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