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饅頭嘞,剛出鍋熱乎乎的大饅頭嘞!”
“肉包子,好吃的肉包子,吃一口,滿嘴油!”
“冰糖葫蘆,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
汴梁的街道上,依舊是一片繁榮的景象,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人群摩肩接踵,看起來異常的熱鬧。
聽到不遠處那冰糖葫蘆的叫賣聲,李師師的眉頭動了動,下意識的朝著那邊看過去,睹物思人,腦海當中,似乎是又下意識的浮現出那個總是一臉壞笑的臉。
“娘子,你這是又在想白大官人了?”看到李師師那一副被觸動了的樣子,她身邊的那個小丫頭,頓時笑著對自家娘子打趣道。
“多嘴!”聽到自己的丫頭萱草的話,李師師頓時回過身來,然後有些嗔怒般的瞪著她,似乎對她剛剛的打趣十分的不滿,不過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是生起氣來,也是有著一種別樣的誘人風情,讓同為女人的萱草,也是下意識的呆了一下。
當初在白清為李師師贖身的時候,她的侍女萱草作為附帶品,也是一並打包被贖出來,她服侍李師師多年,雖然不是姐妹,卻又勝似姐妹,所以在李師師在進白府的時候,依舊是將她帶在自己的身邊。
“這個壞人,也不知道他在那邊做的好不好,這麼長時間了,連封信都沒有!”被萱草戳破了心思,李師師也沒有再遮掩下去的意思,畢竟萱草和白清之前也是十分的熟悉,隻是有些自怨自艾般的輕聲說道。
“得了吧娘子吧,好像官人的信前天剛剛才到了一封吧,不過才兩天而已,哪有那麼長的時間!”聽到自家娘子的話,萱草實在是有些忍不住的對著她吐槽道,自從進了白府以來,萱草就覺得,這李師師似乎變得有些不太像她了。
“呀,竟然是師師大家,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裏見到您,我等真是三生有幸!”兩個人正在鬥嘴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耳邊傳來。
兩個人不由得停下了剛剛的對話,然後將目光轉到了剛剛聲音傳來的方向,頓時便看到距離他們不過四五步遠的地方,幾個士子模樣的人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的眼神當中,充滿著驚喜的神色。
看他們身上穿的衣衫,以及那衣冠楚楚的模樣,應該是屬於附近太學的學生,想想今日正是那太學放旬假的時日,所以在街上看到他們,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雖說已經進了白府的大門,不過白清卻並沒有像尋常人家那樣,讓她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困在家中,那樣的李師師,隻不過就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罷了,而不是他喜歡的那個光彩奪目的女神,所以白清便一直鼓勵她外出走走,繼續過著她想要的生活,然而李師師的性格,卻決定了她更喜歡安靜的待在白清的半閑居裏。
李師師畢竟曾經是汴梁的兩大行首之一,一直都有著偌大的影響力,就算是她現在已經脫離了礬樓,但卻依舊是眾多男人心目當中的女神。
而且礬樓作為魏王手中的產業,早已經因為魏王之亂而被查封,雖說這汴梁當中依舊是有著其他七十一家正樓,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從李師師被贖身之後,就算是有了新的兩大行首,就算是崔念奴依舊在整個圈子裏叱吒風雲,但是早已經不複當日的光景。
行首年年有,但李師師,卻隻有一個!
可以說,李師師在這個圈子當中,堪稱是一個引領時代的人物,或者說,她就是那個時代裏的超級天後。
看到他們之後,李師師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又恢複成為了人前那個心如止水的女神。
雖說白清並沒有製止她的社交,不過李師師的心中卻是有著一杆秤,拋頭露麵畢竟不是婦道人家該做的事情,所以很多時候,她往往都是深入淺出,就算是交流,平日裏相交的對象,也不過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娘子們。
不過現在畢竟是人家再跟自己打招呼,李師師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於清高,而且那些士子們的臭德行,她可是見得多了,因而隻是淡淡的對那三個人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眼神當中,卻帶著幾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漠然。
隻不過李師師的冷漠,並沒有換來這三個人的知難而退,其中一個年輕的士子走上前來,對著李師師躬身的行了一個禮,然後滿臉帶著十分柔和的笑容,道:“早就仰慕師師大家之名,今日一見,大家果然是豔麗無雙,而且聽聞師師大家的音律琴藝皆是舉世聞名,不知道我等是否有耳福,能夠領略一番呢!”
“那都是大家抬愛,如今,奴家已經脫去奴籍,隻求平淡生活,至於以前的那些,早已經忘卻!”李師師聽到那士子的話之後,臉上的神色依舊未有什麼變化,一臉平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