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帝豪夜總會的包廂。
蔣先生要狠狠折磨張天豪一番,給我畫個麵黃肌瘦的妝,病懨懨萎靡在沙發上,他和呂老板還有秋伯圍著桌子滋兒小酒,阿鴨照舊帶著幾個兄弟埋伏在隔壁包廂,照舊是為了防止張天豪狗急跳牆,至於他有沒有帶槍我就不知道了。
那風水師跟蔣先生約好九點見麵,卻照舊放了蔣先生的鴿子,不過小雅發短信說,他們故意擺譜,折磨蔣先生,準備十點過來。
蔣先生說無所謂,且讓張天豪得意一陣,有他哭的時候。
十點一刻,那與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張天豪姍姍來遲,領著女秘書打扮的小雅,和一個精瘦精瘦的中年男人。
一進包間,張天豪便發出一陣爽朗笑聲,伸出戴著皮手套的右手大步走到蔣先生麵前,十分豪邁的說:“老蔣,老呂,老趙,好久不見!”
老趙是蔣先生另一位夥伴,沒什麼存在感。
張天豪這個人光看外形還挺有魅力的,體型高大,臉膛方正,五官很有輪廓感,留著油光可鑒的大背頭,雖然談不上帥,卻有種光明磊落的大哥風範,我見他兩回都是還沒見人,先聽見一陣大笑,要不是蔣先生說,打死我也想不到這樣一個粗豪的男人,居然十多年前就被蔣妻踢壞了小弟弟。
張天豪將手伸到蔣先生麵前,想握手。
蔣先生眼皮微抬,看著麵前的皮手套,伸出食指與中指,捏住張天豪食指指尖,輕輕晃了晃。
張天豪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這時我才明白,手套裏的那隻右手,少了三根指頭。
張天豪收回手,踢著皮凳子在蔣先生對麵坐下,目光掃到有氣無力躺在沙發上的我,又笑了:“觸電男孩是吧?這回還觸電麼?”
我沒回話,捂著肚子哼哼兩聲,裝作被蠱蟲折磨的樣子。
張天豪問蔣先生:“阿發仔怎麼沒來?”
“傷勢太重,下不了床!
張天豪滿臉得意,嘲笑道:“貓鬼的滋味怎麼樣?觸電男孩,你不是很有能耐嘛?怎麼處理不了貓鬼?”
我繼續哼哼。
蔣先生一拍桌子,假裝發怒,說道:“張天豪你夠了!今晚你約我見麵,有什麼條件就說出來吧,咱倆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別人,先放了阿發仔和吳師傅!”
張天豪為蔣先生這番義氣話鼓掌,見我們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手套上,又滿臉慍怒的收回手,跟他來的瘦猴似的男人說:“蔣先生,我們要的錢你準備好了麼?”
電話裏談好的條件,是蔣先生出五千萬,換取張天豪放過我和阿發仔,他拿了這筆錢就會離開廣東,可實際上他是想見麵後再給蔣先生下蠱,而小雅下午與張天豪會合後,得知他非但沒準備放過我們三個,甚至準備在蔣先生死後,讓小雅給蔣先生的兒子下蠱,從而逼迫蔣妻跟他結婚,霸占蔣先生的所有財產。
蔣先生取了一張支票遞過去。
風水師接過,仔細檢查後,裝進自己的皮夾。
張天豪笑道:“老蔣,如果你早點這樣做,我們也不會搞到如今的地步,我承認當初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你家也沒出什麼事,何必要剁我的指頭,十指連心,你知道我有多疼麼?你知道這一年來,我在所有人麵前有多抬不起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