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這種東西,往往在不想要的情況下,便悄然而至。)
自那日孟崀在永樂賭坊與鄭虎打馬吊僥幸贏了之後,便相當於得了一萬兩銀子的橫財。一萬兩銀子,若是拿來享些飲食男女之事,那麼即使日夜笙歌紙醉金迷也至少能頂上一段時間,可倘若拿來做些科學研發的事業,那麼一萬兩隻是九牛一毛,實在不足為道。
所以孟崀拿到了一萬兩的銀票之後,也並沒有生出太多的安全感和踏實感,隻是讓鄧紅汝牽線搭橋,花了五千兩銀子,重金收購了一家名為“釘鈞”的鐵匠鋪,釘鈞鐵匠鋪位於東萊城的東北角,雖不是東萊城最大的鐵匠鋪,卻是東萊城手藝最好的鐵匠鋪。
孟崀專門去釘鈞鐵匠鋪考察過,釘鈞鐵匠鋪的鋪麵不大,大概也就三十平米不到,擺設一些簡單常用的鐵器,但鋪廳後的工作坊卻是很大,有一個一間普通房間大小的風箱,各種常用的金屬材料也是一應俱全。
釘鈞鐵匠鋪的的主人叫烏雪冬,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年人,雖是略顯年邁,可烏雪冬的打鐵手藝卻像一壇味道悠遠香醇的好酒,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沉澱,以至於現在成為了一個近乎巧奪天工的鐵匠師傅。
所以雖說烏雪冬已是一大把年紀了,但每每拉起風箱、燒起火爐、提起大錘的時候,烏雪冬便兩眼精光綻放,動作鏗鏘有力,生命的刻度似已經不再是時間,而是燒紅的鐵和成型的器。
烏雪冬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孫子,祖孫三代都是深諳打鐵之道,原本烏雪冬並不願意出售釘鈞鐵匠鋪,但由於孟崀開出的條件太過誘人:一次性付款五千兩,烏雪冬一家人可以繼續擁有釘鈞鐵匠鋪,繼續做生意,隻是倘若孟崀有任何需要的話,釘鈞鐵匠鋪必須第一時間按孟崀的要求做出相應的器具,而孟崀每月還將額外再付給釘鈞鐵匠鋪一千兩工錢,所以雖然話說孟崀是買下了釘鈞鐵匠鋪,但實際上隻是想當於雇傭了釘鈞鐵匠鋪,這樣的條件,烏雪冬當然不會拒絕,隻是烏雪冬與孟崀簽契約的時候,仍然猶豫了一番,雖然孟崀開出的條件確實很優厚,但因為他之前接過孟崀的活兒,知道孟崀給的活兒難度都很大,做工要求極為細致,但礙於鄧紅汝的軟磨硬泡,最終烏雪冬還是答應了孟崀的條件。
鐵匠鋪的事情處理妥當之後,由於每個月還要給釘鈞鐵匠鋪開工錢,所以銀兩也所剩不多,找個門道賺錢也成了當務之急,僅僅有了一個專用的鐵匠鋪還遠遠不夠,因為對於孟崀的很多計劃來說,釘鈞鐵匠鋪能做的事情並不多,也並不關鍵,最關鍵地方在於一些材料的收集以及某些更加精細的金屬加工方法,因為金屬的加工精度對成品的性能影響極大,而鐵匠鋪的加工精度是十分有限的,而對於金屬加工精度的要求,在這個世界裏,孟崀目前隻能將希望寄托於某個能將真氣控製得細致入微的武功高手身上。
而這個人目前孟崀還沒有找到,柒的真氣的雖然充沛,並且對真氣的控製也是得心應手,但相對於高精度的金屬加工來說,柒透過短劍溢出的真氣依然太過粗獷。
……
幾日之後,孟崀突然想打個牙祭,由於要替柒治愈內傷,所以宮恩勝每日備的餐食都是些養生的清粥和一些清燉的補食,連吃數日孟崀便覺得味同嚼蠟,嘴裏淡出個鳥來。
又想到自那日在穗香苑得了貴客身份之後,自己還目前還未使用過這貴客身份的特權。所以這日晌午,孟崀便叫上了鄧紅汝,打算去穗香苑吃頓有味的大餐。
這天中午,天清氣朗,十分宜人,僅從天氣上來說,這天絕對是個好日子。
孟崀和鄧紅汝二人來到東萊城最中心也是最繁華的娛樂飲食一條街——若春巷。也不知是受天氣影響還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孟崀隻覺得今天的若春巷熱鬧非凡,來喝酒吃飯的人似乎比往常多上不少,眾人談笑的聲音似乎也是異常的爽朗,仿佛在不約而同地慶祝著什麼。
孟崀和鄧紅汝二人徑直走進了穗香苑,遠遠就看見又精神又精幹的牟壹壹正在大堂裏忙得不亦樂乎。
也不知是孟崀的形象太過閃耀還是牟壹壹確實眼尖,隻見孟崀剛走進穗香苑的大門,牟壹壹便一眼瞧見了孟崀,也顧不上手上的活,兀自一臉笑盈盈地走向孟崀。
“孟公子,總算又再見到你了。”牟壹壹的唇齒間透出一股十分誠摯的久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