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歸根結底是可以將喜歡具體化的,譬如說,喜歡他的財富,喜歡他的模樣,喜歡他的某種技術,喜歡他的某種習慣……所有的這些喜歡綜合起來,就變成了喜歡這個人)
孟崀正得瑟和忘情地要與鄭蕾蕾和牟壹壹展開激烈的討論並準備再背些妙作供眾人欣賞,卻突然嗅到空氣中一股股淡淡的鹹味,回頭一看發現鍾雨嫣目及虛空,眼眸之中蒙著一層水霧。
三人歡快的聲音戛然而止,熱烈氣氛瞬間消隱在了瑟瑟小寒之中。
“鍾先生?”
“雨嫣姐姐?你怎麼了?”
“額!?啊?!沒事沒事,這首《聲聲慢》絕對是不可多得的好詞,當入《梁詩一百首》前五。”鍾雨嫣猛地眨了眨眼睛,想用眼瞼吃掉眸中的水霧。
這一刻,鍾雨嫣似褪下了堅硬冷傲的外衣,隻留下溫存柔弱的軀體,惹人憐惜,孟崀盯著鍾雨嫣哀傷又帶些委屈惆悵味道的眼睛,再一次覺得這個女子美得讓人喘不過氣。
不知不覺孟崀盯得有些久了,鍾雨嫣不想發現也要發現了,見孟崀肆無忌憚地盯著自己,鍾雨嫣竟然隱隱有了半分羞意,真是可笑,自己怎麼可能對他生出怯羞之意,鍾雨嫣心頭這般不解地琢磨著,便又瞬間穿上了冷豔堅硬地外衣,狠而冷地瞪了孟崀一眼,直接將孟崀貪婪的眼神從自己的臉上逼飛了出去。
孟崀無奈同時又很無恥,隻得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不動聲色地將眼神退到牟壹壹臉上。
“崀哥,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喝多了……產生了一些幻覺,看錯人了,你別激動呀。”
“那你也別這樣看著我呀,你怎麼不這樣看鄭小姐。”
“……”鄭蕾蕾。
三人的插科打諢給了鍾雨嫣足夠的時間恢複自己的情緒。
孟崀也是識趣,見今天的切磋也是差不多到位了,便有了退意,說道。
“那鄭小姐,我們也不多打擾了,就先告辭了。”
“嗯,好吧。”鄭蕾蕾想到鍾雨嫣的情緒不太好,也不便對孟崀二人多做挽留。
“隻是,孟公子,一定記得教我做生日蛋糕。”鄭蕾蕾遂又有些微微羞怯地補充道。
“嗯,空的時候,空的時候一定教你。”孟崀不動聲色地重新將問天書揣進了懷裏。
“孟公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便替小李和李大姐做了主,將他們的詩詞寄給我的老師,收錄入《梁詩一百首》之中了。”鍾雨嫣恢複情緒之後說道。
“額……那個……我的家鄉人都比較實在。你們那個《梁詩一百首》若是要收錄的話,你看能不能有些什麼好處?什麼稿費啊?獎品之類的?我先說清楚,倒不是我想要啊,我隻是替家鄉的父老鄉親們隨便問一問。”孟崀弱弱地問道。
“稿費倒是沒有,獎品也沒有,在梁國,對於讀書人來說,詩詞作品有幸被錄入《梁詩一百首》的話,是一種求之不得的榮譽,也不知為何你家鄉人既然能做出這般優秀的作品,欲求卻是這般現實,不識榮辱,而且《梁詩一百首》前五名的作者,能有資格進入京城萬卷閣的內卷閣,便有機會過目一些比較珍貴的書目典籍,要知道,萬卷閣之中的內卷閣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的,你可有考慮好,要不要決定讓他們的作品接受《梁詩一百首》的錄入。”鍾雨嫣冷冷地說道。
孟崀一聽這話,便覺得自己似乎讓前世的先人們有些蒙恥,但想一想,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便不以為然地說道。
“鍾先生這話怕是說得有些爭議吧,你們《梁詩一百首》要收錄我們的作品,我們要些報酬也算是天經地義吧,我家鄉人確實都比較實誠憨厚,隻知道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可能確實如鍾先生所說,有些不識榮辱,但家鄉人也要吃飯要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要麵對殘酷的現實,不像那些整日養尊處優衣食無憂之後,多看了些書經,便有些自恃之人,張口閉口就是榮辱,若是飯都吃不上,覺都睡不著,這‘榮辱’二字又值幾毛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