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銀子,我來買一碗?”孫竹爽快地問道。

“一百兩一碗!”鮑鐵回道。

“什麼?一百兩一碗!一百兩在康襄城能買十壇,我隻不過是買一碗,頂多十文。”孫參將的眼珠子差點掉地下砸到了腳麵,驚訝地問道。

“不幹,十文!你隻能到康襄城去買,我這酒就這價,一百兩一碗!愛買不買,不買拉倒,我又沒求著你買!”鮑鐵無所謂地回道。

劉習見鮑鐵毫不讓步,眼珠左右轉了轉,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方式笑著說道:“鮑老哥,出門打仗誰還帶銀子在身上呢!再說了,看在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情分上,就給每人分一碗吧!就一碗,讓我們也解解饞。”

鮑鐵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道:“劉將軍言之有理,出門打仗是沒人帶銀子在身上,不過,沒關係,寫欠條,等打完仗一起還。”劉習差點沒氣背過氣去。別看鮑鐵他是個粗人,心眼卻不少,而且,這家夥也是個隻認銀子不認人的財迷,還有一點就是人品極差。他自己平時不怎麼花錢,跟瘟神一般讓人討厭,還經常去康襄城大大小小的官員家裏蹭酒蹭飯,別人要是到他府上蹭的話那就不那麼簡單了。要是真的寫下欠條,回城後,你要是不還他的銀子,他都能把他的一家老小一並搬你家去住,非得住個一年半載的不可,不把你家的吃到砸鍋賣鐵是絕不罷休的。

這下可把眾人急死了,想喝?一百兩一碗?誰買的起,相當於三個月的餉銀,不喝?又饞得要命,真是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於此啊!

“肉有虎肉,要是無酒,豈不是大煞心情。鮑將軍,下官買八碗,可賣否。”劉銘祺笑嘻嘻地說道,隨後命小寶端來筆墨,提筆寫下一張八百兩的欠條給鮑鐵送過去。劉銘祺可沒把這幾百兩的銀子放在心上,他早就想好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假如他此次要是不走運,戰死沙場,他和鮑鐵的這筆爛賬就算一筆勾銷,若是他沒死,戰爭一結束,他自己肯定要去璦琿城挖寶,到那時,這幾百兩銀子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不足掛齒。

鮑參將見有人買賬,心中大喜,借題發揮道:“爽快!你們看看人家劉千總多豪氣,哪像你們小氣吧啦的,想喝酒還不舍得花銀子,我看你們一個個的,比我還摳門。”

眾人誰不知道鮑鐵心裏想的是啥,無非是等仗打完了,他好趁機賺上一筆,回城後,手裏逮著欠條,挨家要銀子去。不過反過來說了,就是一碗水在平常都是一文不值,要是在沙漠裏麵,一碗水可能會挽救一條生命的話,那真可能比金子還貴。鮑鐵的這一碗酒在平常隻值十文錢,然而現在在深山老林之中水漲船高,百兩也不為過,再說了,能喝上一口酒,驅寒暖身,也能好好睡個踏實覺。

眾人想到這裏,紛紛寫起了欠條,有的買一碗,有的買半碗,亂哄哄地熱鬧一堂……

連續數日,康襄城剿匪大軍在王總兵的指揮下,在劉銘祺的出謀劃策下,與匪寇們在域關山中迂回周旋,匪寇向東,他們就向西,匪寇向南,他們就向北,周而複始與匪寇們捉起了迷藏,玩起了老鷹抓小雞的遊戲,繞的匪寇們團團轉,幹著急。

劉銘祺接連派出老謀精幹,經驗豐富的數十名探兵,輪番二十四小時秘密監視著匪寇們的一舉一動,敵明我暗,對行軍路線了如指掌,匪寇們處處被動,根本尋覓不到大清兵的蹤跡,隻好像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撞。在此其間,劉銘祺苦心謀出一個伏擊匪寇的妙計,私下裏和王總兵一說,得到了王總兵的大讚,一個勁誇讚他是位不可多得的軍事奇才,日後定能成為征戰一方的軍事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