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鐵邊啃雞翅膀邊道:“總兵大人,眼下匪寇軍心大亂,不如莫將帶著兌字營殺將出去,豈不是跟殺豬一般,一刀一個,將匪寇徹底剿滅幹淨。”

“不妥,今夜不開殺戒”

“為啥?那我們就這樣幹耗著呀!”

“沒錯,你們就這樣給我耗到天亮。”

“這?”

“這是軍令,違者,斬。”劉銘祺故意將“斬”字說的重一些。鮑鐵聞聽,心裏直發怵,立即打消了出城剿匪的念頭。

劉銘祺連連打了幾個哈欠,困勁十足地道:“時間不早了,本官要回去睡覺了,這裏就交給你了!”剛遁出數步,轉生提醒道:“你可給我記住嘍,本官不希望看見滿地四橫遍野的場景。明白嗎?”

“喳,沒有總兵大人軍令,莫將不敢胡來。大人慢走!”

劉銘祺前腳走後,鮑鐵後腳又跑到在城樓上,閑著也是閑著,伸著粗脖子,亮起了公鴨嗓,高聲喊道:“宋二虎,你的兄弟們爽不爽啊?要是溫度不夠,跟老子將一聲,我這上麵的柴火有的是,正給你燒著呢?哈哈……來攻城啊!你這個熊包,二皮臉,窩囊廢,怎麼跟縮頭烏龜一樣啊!”既然總兵大人不給他出城殺匪,隻有在此激怒宋二虎,罵他個狗血噴頭,

宋二虎胳膊上纏著繃帶,在匪營中大罵道:“有這麼打仗的嗎?劉銘祺,你也太奸詐了吧!我佩服你的人品官品,才跟你定下君子之約,有你這樣陰的嗎?”其實宋二虎自己心裏明白,不管怎麼說,自己是計不如人,這世道勝者為王,敗者寇,反正自己是輸了,罵也罵不回來。無非是自己給自己消消悶氣罷了。

宋二虎仍有些不死心,南城門攻不下來,攻西城,結果繞了一大圈,各個城門都如此,折騰了一夜,攻城用的雲梯,圓木都被燒得幹幹靜靜的了,自己的兄弟們一個個被燙的渾身起大水泡,

恨得宋二虎仰天長歎:“老天爺啊!你不是在耍我吧!難道老天注定我是劉銘祺的手下敗將,我宋二虎還有何臉麵活在世上,又有何臉麵到陰曹地府見我宋家的列祖列宗……”

正這時,天邊哢嚓一聲響雷,卻沒掉下一滴雨來……

翌日,豔陽高照,風和日麗,劉銘祺在侍衛官的伺候下,洗漱完畢,簡單吃了點早飯,才不緊不慢地走出寢帳。

寢帳外的小寶一見劉銘祺出了寢帳,趕緊迎上前去,笑嘻嘻地悄聲道:“公子,宋二虎率眾匪寇投城來了!”其實小寶天不亮就已經在帳外恭候著了,因怕打擾劉銘祺的早覺,一直沒敢進去,更沒敢讓侍衛官傳達。

“唔,是嗎?”劉銘祺裝作很吃驚的樣子,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那萬餘眾的匪寇怎麼說投降就投降了呢?”

小寶嘿嘿一笑,道:“他們還不是怕了公子的神機妙算,用兵如神嗎!就說昨夜那一仗,幾乎都快把匪寇們皮肉給燙熟了。如今已是立夏之日,這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再不投降到璦琿城中及時根治他們所受的燙傷,燙壞的身體很快就將流膿流血發臭,恐怕這幫反賊不但回不了山寨,搞不好非得死在荒山野嶺不可,連屍體都沒人收。”

劉銘祺麵露苦澀,搖了搖頭,大有貓哭老鼠假慈悲之相,裝出一副沉痛的樣子,道:“嘖嘖嘖,昨夜如此退敵,是不是顯得本官太殘酷太陰損了些呢?”

小寶理直氣壯地回道:“公子多慮了,這都是匪寇們自找的,誰叫他們扯旗造反了!誰叫他們跟公子作對了!誰叫他宋二虎不知實務,不知恩圖報,反而恩將仇報!當初公子冒死前去招安,他竟然趁機嗜殺公子,以泄公恨。他這不是半夜三更給閻王上墳--找死嗎?”

小寶說的倒是在理,劉銘祺點了點頭,索性道:“既然咱這事做的心安理得,就不怕他宋二虎撕破臉皮,詆毀君子之約!走,隨本公子到陣前受降。”小寶答應一聲,屁顛屁顛地跟著劉銘祺離開寢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