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葛爾泰左一杯,右一杯,喝的有些高了。

劉銘祺戰戰兢兢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心裏盤算著如何盡早地找借口離開康襄城。怎麼離開呢?

劉銘祺左右看了看,唔,有了!趁著眾人相互間敬酒之際,甩步來到王總兵的一側,憨憨一笑,上前道:“王大人,多日不見,身體無恙吧?”

王世長回頭一見是劉銘祺,頓時眉開眼笑道:“無礙無礙,你看本官能吃能喝的,還能蹦達幾年。”

“那下官就放心了!”說完,劉銘祺突然單膝跪地道:“康襄城匪寇之危以解,請總兵大人收回兵權。”

這突然地舉動,別說是王總兵,連在場的人都驚訝萬分,暗道:“沒搞錯吧!人家爭兵權還爭不來呢?哪有讓兵權之人呢?難道是喝多了,喝蒙了,喝傻了不成。”

正當眾人暗暗不解的時候,緩過神來的王總兵撲哧一笑,道:“老夫這把年齡已然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年蹦達了!既然老夫將兵權交給你,便是相信你能把兵帶好,事實證明,你果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帥才,豈有相讓之理。”

劉銘祺毅然頷首道:“總兵大人的厚愛,下官心領了!此次剿匪全憑平日裏總兵大人治軍有方,方能在戰時大有作為,總兵之職,任重而道遠,下官實難肩負,請總兵大人收回兵權!”

“不妥,不妥……”王世長死活不答應。

兩個人在此你推我讓,各執己見。

這時,可把一旁的葛爾泰給急壞了,隨即放下酒杯,兩步變四步,歪歪斜斜地來到倆人的麵前,滿口噴著酒氣,不停地打著響嗝道:“兩位……嗝,總兵大人,休要推來讓去……嗝,你二人的官職,本提督早有定奪,嗝,王世長官複原職,繼續擔任鎮總兵之職。嗝,至於劉銘祺嘛!剿匪之功功不可沒,無人能比,本官任命你為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副都禦史銜,並兼代康襄城巡撫一職。嗝,嗝。”

“那趙度大人呢?”劉銘祺失口問道。

“趙度?嗝,早已被本官調遣到閻王爺手下任職。”葛爾泰的冷幽默一點都不好笑。前任趙度全因貪贓枉法,腐敗無能,把他所有的罪加起來,也沒有劉銘祺一個人的罪大,大貪官和珅私埋在地下的幾千萬兩銀子都被其占為己有,若是被抖落出來,恐怕腦袋早晚都得要搬家。

劉銘祺聽後,急出一腦門子綠毛汗來,本想讓出總兵之職,無官一身輕,日後打點好一切,便可帶著家眷遠走高飛,沒想到,總兵之職倒是讓出去了,又被硬生生地捆綁上一身新的官職,而且是更加的位高權重,提督之下,百官之上。

劉銘祺正要婉拒,隻見葛爾泰臉一拉,官氣道:“就這麼定了,明日上任,不得有誤!”

眾人一聽,紛紛圍過來道賀,隻有劉銘祺一人心裏哇涼哇涼的,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佩服的,心裏想的是年期輕輕便身居要位,若是沒兩下子,也不會被提督大人如此重用。妒忌的,心裏想的是爬的高摔得慘,無非就是運氣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別神氣的太早,說不定哪天摔下來,死都不知道怎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