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有宋大哥這句話,天下小人一掃之。宋大哥,本府再敬一杯!幹!”

“幹!”

……

能喝酒才是爺們,不能喝酒的那是娘們,喝酒用碗,那是純爺們,直接抱著壇子猛灌一通的,那是純爺們中的爺們。

三人正在豪飲之時,突然一聲嬌詫傳來,眾人一震,朦朦朧朧中打眼望去,不是別人,正是宋二虎的正室,宋氏。

宋氏扭扭擺擺走到近前,細眉一挑,衝著劉銘祺就是一通數落:“我說賢弟呀!今晚你知道是什麼日子嗎?輪房輪到我了呀!有什麼重要的事,不能明兒再聊嗎!你要是把你宋大哥灌醉嘍,我可拿你試問。”

劉銘祺一聽,其意則明。趕緊起身連連施禮,滿麵堆笑地賠著不是道:“嫂夫人,都是本府的錯,不該留宋大哥在此喝酒侃山。不過,本府是真的不知道今晚是你的花好月圓之夜呀!罪過罪過,下不為例。”作揖施禮過後,轉身又一臉壞笑地對宋二虎悄聲道:“宋大哥,那您就早些歇息去吧!本府祝你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別讓嫂夫人失望嘍!”

宋二虎聽的是一頭霧水,腦袋大了三圈,歎道:“賤妻實在是不成體統……唉……”

眾人散去,唯獨張管家遲遲未走,似有話要說又難啟口,終於憋了半天張口而言,卻又被劉銘祺給頓了回去。

當即指著張管家的腦門,道:“你,閉嘴,若想成家先立業,若不能立功立業,聲名鵲起,休想讓本府同意你的婚事,也休想打玉兒和嵐兒任何一人的主意。”說完,轉身哼著小曲,優哉遊哉地笑著離去了。

事情就是那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那麼個情況。巽字營參將王鵬林派人暗殺劉大巡撫未遂後,倒也不敢再動什麼手腳,也不知道是宋二虎放出去的話,震住了王鵬林,還是劉銘祺讓刺客帶回去的話嚇住了王鵬林。總之,他是怕的要命,怕的要死,對自己一時衝動幹下刺殺巡撫大人的事,後怕不已,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總擔心自己萬一哪天落在劉銘祺的手裏,肯定沒好果子吃。

轉眼又過數日,提督大人為其老母舉辦隆重盛大的九十大壽如期舉行,如此空前絕後規模宏大的壽慶,劉銘祺還是第一次看見,提督府內外賓客臨門,喜氣洋洋,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比過年還熱鬧。

百官們將各自帶來的壽禮紛紛呈上,盡管巡撫收繳庫銀的更波仍未平息,百官們仍肆無忌憚地呈上貴重的賀禮,為求日後官運亨通。司儀將每個官員帶來的賀禮都當眾高喊一聲,不知道是喊給老壽星聽的,還是借機炫耀一下東家的地位,可能方方麵麵的因素都存在。

前來道賀的官員各自落座,按照壽宴現場司儀的安排,從二品以上的官員全部安排在首席落座,這裏麵當然包括兩位鎮總兵王世長和馮天培,提學使喻慶豐、布政使倪道傳、提刑按察使汪大奎、巡撫劉銘祺,還有從京城趕來為皇帝親送賀禮的東廠太監福公公在內,七人同坐一席。

壽宴的奢華程度自不必細說,百十來桌的滿漢全席便足可說明一切。壽宴開始後,官員們吃的吃喝的喝,拉關係的忙著拉關係,套交情的更是急著套交情,林林種種不予詳談,總之一句話,在這裏能看到古今腐敗官員的一切醜態。

酒宴上的馮天培和劉銘祺更是逢場作戲,麵和心不和的相互間恭維寒暄,頻繁地舉杯敬酒,有來有去,外人很難看出他們之間的厲害衝突,還以為兩人的關係是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哥們呢!

東廠來的福公公可謂是個大紅人,雖然沒有官爵,隻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奴才而已。但是就因為如此,幾位康襄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更是不敢怠慢,阿諛奉承,溜須拍馬,手段都使絕了,淨撿好聽的話恭維。接連敬了數十倍酒後,喝的福公公的小臉紅撲撲的,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嗲聲嗲氣的,說不出來的一種賤,本來太監的就是個半男半女的貨,再加上福公公飄飄欲仙的醉態,至於他是男是女,連他自己也分不清了。反正是太監,男女都一樣,不男不女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