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居中高坐上的劉銘祺猛地一拍驚堂木,“啪”的一震,劉銘祺開審了。說實在的,升堂審案他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隻是從電視裏見過,所有的主審官在審案的時候都是先敲一下驚堂木,一是提高自己的威勢,二是嚇嚇堂下囚犯,基本程序大概是這樣,自己也就生搬硬套地拿來模仿一下,不過說心裏話,還真他娘地爽。

劉銘祺未曾審案,先來發難,怒視堂下的鄭公公,厲聲道:“大膽囚徒,見了本官為何不跪呀?”

鄭公公一臉龍臥淺灘遭蝦戲的神情,斜了一眼堂上的劉銘祺,拿捏著調門,傲然道:“我呸,也不看看你是個幾品的官,竟敢在本宮麵前吆五喝六的,就算是給本宮提鞋,本宮也不會瞧上你一眼。”

劉銘祺怎麼也沒料到,身為階下囚的鄭公公依然如此傲氣衝天,自己不但碰了釘子,還趁機把自己侮辱了。

“我靠,你也太不給本府麵子了吧!咆哮公堂辱罵朝廷命官,來人啊!重打二十大板!”劉銘祺的火頓時也頂到了腦瓜門上,一聲震怒後,隨手“咣啷”一聲,抽出二根火簽兒狠狠地摜了下去。

“喳!”衙役轟雷般答應一聲,呼啦衝上來四名衙役,三下五初二地將鄭公公按倒在地,掄起手裏的殺威棒便打。

衙役們一動手,大堂內頓時亂了起來,鄭公公身後的大內高手們見主子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慘叫,頓時瘋狂掙紮著手腳上的鐵鏈銬鎖,拚命地朝堂上衝,若不是左右兩邊衙役的強勢阻攔,恨不能衝上來用手裏的鐵鏈把劉銘祺給勒死,方能解恨。

劉銘祺一看這些東廠的死士果然生死不懼,自身都難保了,還在不折不扣的護著主子,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們的這片孝心。一塊挨幾棍子同主受過。劉銘祺想到這裏,高聲命道:“來人啊!爾等膽敢大鬧公堂,給本府一塊打,每人再多加二十大板!看他們還敢不敢藐視本府。”話音落地,眾衙役群群出動,一擁而上,一頓亂棍,揍的這些大內高手們在堂下一陣嚎啕,頃刻回蕩在大堂內外。

二十大板,要是平時還能吃的消,可鄭公公身負槍傷,身憔體悴,那禁得住如此的暴揍,要不是這老東西內功深厚,早就屁掉了。

刑罰過後,衙役們累得也是氣喘籲籲,理了理袍服,重新站立大堂兩旁。趴在地上的鄭公公實在是支撐不住了,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散盡了,胸前的鮮血滴答滴答冒個不停,疼得幾欲昏厥。

劉銘祺手撫台案,朗聲說道:“這回鄭公公爽了吧!看你現在這副狼狽模樣,跪是跪不了了,本府將就你一下,就在堂下趴著候審吧!”

一頓棍棒過後,終於把鄭公公給打清醒了。在京城,憑借廖公公的權勢和地位那也算是螃蟹走路--橫著來啊!雖然自己身為宦官,卻在百官麵前耀武揚威,誰不知道本宮是廖公公的心腹紅人。如今可倒好,算是碰見敢吃螃蟹的主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吧?不看僧麵看否麵,別說是廖公公的麵子不給,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裏,阻撓本宮將那薛碧貞帶走不說,還對本宮毫不留情大打出手,他究竟是要幹什麼?

鄭公公驚心憤恨之餘,抬眼看見堂上的劉銘祺年紀雖輕,已是一步青雲,頗有狠辣的手段!想到此,鄭公公勉強撐起半截身子,哀聲怒恨道:“劉銘祺,本宮跟你前世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治本宮於死地?”

劉銘祺撇嘴兒一笑,揚著臉看了看瘦骨鱗峋的鄭公公,冷笑道:“不是本府要治你的罪,是你膽大妄為犯了國法,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你和你的手下殺了人,總不能跟踩死隻螞蟻似的,拍拍屁股走人吧。”

“就算本宮認了罪,那你打算如何處置本宮呢?”鄭公公深知自己不但難脫身,恐怕小命難保,隨後試探問道。

劉銘祺正色道:“按大清律三百七十二款,殺人者,償命也。”有法必依,執法必嚴,一是為朝廷清除當道宦官,二是殺人滅口息事寧人,一舉兩得,一箭雙雕,鄭公公想不死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