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鄭公公聽到自己的判決後,會呆若木雞,連連磕頭求饒,雖知他聞聽判決之後,突然跟鬼上身了似的,瘋瘋癲癲地狂笑不止,氣的劉銘祺連拍了數次驚堂木才把他的氣焰壓了下來,隻見鄭公公指著堂上的劉銘祺威道:“小小年齡乳臭未幹,你休得放肆,本宮的腦袋就是那麼好砍的嗎?”
劉銘祺聞言忍不住一愣,譏諷道:“難道鄭公公的腦袋是鋼筋鐵骨不成?”
鄭公公顫顫巍巍從袖口裏掏出上次給汪大奎看過的那個布包來,打開後,擎在手裏高舉過頭頂,喝聲道:“爾等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麼?”
話音落地,眾人的眼神刷地一下落在了鄭公公手裏舉著的那塊爍亮耀光的金牌上,忍不住大吸一口涼氣。隻見金牌正反兩麵都精心鑄鑿盤繞著龍嘯九天的圖案,正麵鑄著“如朕親臨”反麵則鑄著“聖諭免死”的字樣。
伏在地上的鄭公公高高擎起免死金牌,高聲大喊道:“這是當今皇帝嘉慶爺賜給東廠的免死金牌,見此金牌者,如同見了當今皇上在此。”
金牌一出,號令天下。
此物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汪大奎和喻慶豐倏然恐慌萬分,喯都沒打一個,便身不由己地躬身離坐,哆裏哆嗦地跪在堂下,三拜九叩,連連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堂下兩旁眾衙役頃刻跪倒一片頷首跪拜。
劉銘祺此時的心裏也是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響,想不到這狗日的當眾拿出臨危保命的禦賜之物,正當劉銘祺在堂上愣怔的當。
鄭公公的底氣也足了,信心和傲氣也找回了八九分,怒喝道:“劉銘祺,見了禦賜金牌為何不跪拜?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敢不敢,本府吃著朝廷的俸祿,深受皇恩浩蕩,何敢有造反之心啊?”
“那你見了本宮的免死金牌,如同視而不見,不施君臣之理,是何道理?”
劉銘祺嘿嘿一笑:“現在的東西假貨多,誰知道鄭公公手裏的那個牌子是真是假?倘若是假的,本府豈不是吃了大虧?口說無憑,怎又能證明你手裏的金牌就是皇上親賜的呢?”
鄭公公光光在身體上所經受的打擊還不算,眼下又在遭受著精神上的折磨和摧殘,遇見個這麼個天生不講理,胡攪蠻纏的主,又能在他的地盤上如何?
鄭公公嘴軟了下來,冷聲道:“請巡撫大人驗上一驗,便知?”
“呈上來。”劉銘祺吩咐道。
衙役連忙接過免死金牌,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送到了劉銘祺的麵前。劉銘祺拿著金牌反複看了看,的確是代表著大清至高權力的免死金牌。心中暗道:鄭公公,你還是錯了,以為亮出免死金牌就可以作為你的護身符,保你不死嗎?那你也把本府想的太簡單太單純了點吧!皇上住在深宮,離康襄城還遠著呢!你總不能打個長途電話通知他,說康襄城的巡撫不給皇上麵子,抗旨不遵,見了免死金牌視其為一塊廢銅爛鐵般藐視皇上,總之,山高皇帝遠,老子頭頂一片天,全然不把皇權放在眼裏,皇上又能把我如何?
劉銘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笑道:“成色不錯,估計兌換四五百兩的銀子不成問題,不過,鄭公公出手是不是少了點?拿這麼個金牌子就想賄賂本府也太寒磣了點吧?”
“賄賂?”此話如同石破天驚,將鄭公公震得頭暈眼花,心裏直翻個。
驚堂木一響,劉銘祺當即倒打一耙,正容道:“鄭公公,你真是膽大包天啊!說什麼這是皇上禦賜的免死金牌,明明是想借機向本府行賄。來人啊!鄭公公一幹人等殺人罪名成立,另加一條賄賂罪,即刻推出去,斬。”劉銘祺也記不得死罪該扔幾根火簽了,幹脆一把全抓在手裏,一股腦地慣到了鄭公公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