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寒的屋外傳來冷冽之音,如深山鍾鳴,沉悶嚴肅,讓人怠慢不得。聞卻此言,屋裏的奴婢“唰”的全部跪倒在地,恭候來人。而春梅則嚇成了乖巧的小貓,一閃身子,乖巧的蜷跪的文影腳下,偷偷瞄向緊閉的門戶。
“啪!”門被粗暴的踢開了,一襲寒意席卷而來,帶著衣袖微微飄漾。慕世爵怒氣衝衝的立在門口,威姿凜凜,直勾勾的盯住此屋的主人,似要刑訊問責一般。
他一揮手,兩個健壯的男丁壓著位五花大綁的女子進了屋,將其慘摔在地,春喜一見地上痛苦**的女子,嚇得麵色大變,驚慌失措的扯住文影的衣衫,大叫道:“主子,主子,她,她是春梅,春梅啊!”
文影這被扯了一下,才察覺出屋中氣氛有異,春梅遭了災,連讓春喜去給春梅鬆綁,哪知這個沒出息的,被人一吼,竟嚇跟縮頭烏龜一般,楚楚可憐的看著她,直搖著頭,不敢上前!
丫頭使喚不得,就隻得親自出馬。文影姑且暫停與楊濟明交談,隨意與慕世爵一笑,便大搖大擺的幫春梅鬆綁,任憑慕世爵如何責問,她都置若罔聞,不理不睬,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讓他侯爺顏麵盡失,實難自處。
他想重懲她,罰她麵壁思過?抄錄經文?可他省不得!若是就此不了了之,客人看著,下人瞅著,傳出去又有失慕府威嚴!他就像傻瓜般立在門口,滔滔不絕的講起道理,等待文影自動認錯,為他搭好借坡下驢的台階……
他倒不是有意找茬,隻是一口怨氣憋於心中,燒的心怒——他竟然不是文影心中排名第一的男子,他竟然輸給了徒有其表,沐猴而冠的書生!
今日退朝,他應幾位朝中重臣邀請,於李府議事。待要事議完,天色已黑,他便撞見春梅鬼鬼祟祟的從李文才書房走出,當場捉了個現形。詢問她為何夜訪李府,她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一二,這不明擺著為主辦事麼!
她李雯筱既然有事相求,自然該找她男人,何故舍近求遠,非得求到李府去,他李文才若真心疼她這個妹妹,就不會做出如此苟且之事,惦記不該惦記的女子……
慕世爵再已忍受不住她的“冷淡”,一把拉住驚訝的她,沮喪的怒吼道:“說話啊,你說話啊!你是聾子啊!本侯問了那麼些話,你都鉗口不言,不理不睬,難不成打算冷落我一輩子…”
一側的慕世榮再也看不下弟弟的“胡鬧”,無奈的搖搖頭,“世爵,李姑娘,確已失聰!不說聽不見你的聲音,就算天降春雷,她也是渾然不曉!”
“失聰!她怎麼會失聰?”慕世爵難以置信的掃向屋裏其他人尋求證實,看到楊濟明默然點頭的那一刹那,他臉色陡然一沉,抬起腳奮力踹向依舊跪倒在地的春梅,“我離府時是怎麼交代的,若主子少了根汗毛,你們就給我去死!來人,把這兩個沒用的丫頭拖出去亂棍打死!”
門外忽的闖進三四個大漢,輕鬆擒住春梅春喜,拎小雞一般向外拖去。兩個丫頭早嚇得失了人色,毫無反抗之力,像兩隻味美肉鮮的羔羊落進屠夫手中,除了顫抖,她們隻能等死…..
事態轉變的太快,光靠視覺,文影根本猜不出侯爺心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隻要春梅春喜走出這扇門,她倆肯定凶多吉少。文影心念一動,立跪在侯爺跟前,緊握住他的一隻手,懇求道:“侯爺,奴婢雖不知侯爺為何如此火大,但求侯爺放過春梅春喜,她們是無辜的,無辜的…”
楊濟明也忽然跪了下來,雙手作揖,道:“侯爺三思!事到如今,一切已無挽回之策,隻求侯爺別再做出讓李大夫傷心之事,鬱生則血淤,實有礙李大夫耳疾恢複。若因故病情加重,無法逆轉,那豈非得不償失!”
慕世爵一聽文影還有康複可能,連讓人放了倒黴丫頭,心疼的扶起文影,摸著那對完全已是裝飾的雙耳,四目相視,燭影綽綽,眸光閃動。時間放佛就此駐步,他緩緩降低身姿,咽了口口水,越來越靠近薄薄的雙唇……
慕世爵很明顯在趁亂吃豆腐,就此事,慕世榮尷尬的衝驚愕的楊濟明笑了笑,清咳了兩聲,“世爵,此事不能,不能…”
“哥,為弟知道該怎麼做!此事自然不能就此算了!本侯倒要看看她何來本事,竟敢如此囂張,枉動本侯女人!”慕世爵截斷話頭,可動作並未因此打斷,眼瞅著就要親到那雙薄唇。
身為師叔,楊濟明著實難以忍受師侄為救婢女當眾“受辱”,但又顧及對方地位權勢,不敢躁動,隻能默默向慕世榮救助。慕世榮雖早料到弟弟對文影有意,但沒想到這混小子竟色膽包天,眾目睽睽之下……,“世爵,為兄口中此事,是指你當下所為。男女之事需你情我願,不可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