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屋,玉蘭抹著眼淚哭訴起來,“妾身並非有意違背夫君,擅闖西苑實是事出有因。方才楊大夫給妾身把了脈,妾身,妾身有孕了!”
慕世爵怔了怔,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楊大夫真這麼說?老糊塗!”一揮手,對婢女道,“去!速去請楊大夫,說本侯有急事找他!”
玉蘭見慕世爵並沒有追究她擅闖西苑之責,心中不免得意起來,以為有了孩子就能母憑子貴,由妾轉妻,幾日可待。執一手帕輕捂住口鼻,做嘔吐狀,神態嬌嗔,精神萎怠,確有那麼幾分孕意。
慕世爵卻無初為人父的半分喜悅,雙手顫抖著端起茶碗,一飲而盡,不但毫不關切玉蘭,而且眸中露出一絲嫌惡之意。他一轉身,背衝著她,雙眼慢慢閉合,“你我行房不過才五、六日,這麼快就能懷上,夫人勞苦功高啊!”
玉蘭抿嘴一笑,嬌羞道:“那是夫君厲害,才一夜要了妾身七次,懷不上才奇怪呢!”
慕世爵深深吸了口氣,壓住內心無名怒火,繼續問道:“除了你我,這事還有誰知道?”
“妾身一得這消息,就立刻跑來告知夫君,還不曾公開!老話說了,這前三個月得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則對胎兒不利,所以妾身打算保密到三個月…”玉蘭掩不住的高興,口角含笑,眸子顧盼生輝。
這會,楊濟明慢悠悠的從外麵進來,帶著一身寒氣,怪聲怪氣道:“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少夫人十月後即會為侯爺誕下孩兒,可喜可賀啊!嗬嗬…”
慕世爵轉身瞄了眼楊濟明,“你這聲音怎麼回事?怎麼跟太監似的!莫非自覺昨晚話語過分了,對不住本侯,所以回去後便自宮謝罪?”
“胡,胡說!”楊濟明氣的別過臉去,輕輕按摩著咽喉處,“昨夜回家時,忽被橫空飛來的一顆石子擊中咽喉處,沒成啞巴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慕世爵突然詭異的笑了笑,“看吧,招報應了!讓你昨個囂張,膽敢怒罵本侯…”慕世爵突然意思到什麼,話鋒猛地一轉,“算了,算了!你先跟本侯說說少夫人的肚子吧!”
楊濟明瞄了眼玉蘭平坦的腹部,耐心道:“侯爺,這急不得!哪有一懷上就挺個大肚子的,得三個月往後看!”
玉蘭聞言,笑的甚是開心,“就是!看把夫君急得!那地裏的南瓜也得從瓜娃子慢慢長大啊,哪有一下子冒出那麼大隻南瓜的!”
慕世爵正眼不瞧玉蘭一眼,捋袖伸出右腕,對楊濟明說道:“幫本侯看看!”
楊濟明托住那隻手,攤開手掌,認真的瞧起手相,眉頭微皺,臉色不甚好看,“哎呀,這手相,嘖嘖嘖,桃花泛濫,女人成災,子女緣薄,不宜取妾……,別動,別動,這,這還有頂綠帽子……”
慕世爵猛地抽回手,瞄了眼驚慌失措的玉蘭,作勢對楊濟明大罵道:“你個老匹夫,為老不尊!身為大夫,何時成了給人看手相的算命先生,還膽敢在此胡言亂語,咒罵本侯,我看你是活膩了!”
楊濟明嚇得連跪倒在地,求饒道:“哎喲,老夫這喉嚨壞了,話也說不周正了,還請侯爺饒命,容老夫再為侯爺細細解讀!”
“你個老匹夫正被砸糊塗了還是裝糊塗!本侯是要你把脈,並非看手相!”慕世爵氣的坐到踏上,再次伸出右手腕,“過來,幫本侯診脈!”
楊濟明並不聽命向前,而是繼續跪在原地,“稟侯爺,老夫有個規矩,就是診出喜脈後,即停診一天,以示同賀!恕老夫不能再為侯爺把脈!”
“你楊濟明有這麼個規矩?本侯怎麼沒聽說過!”慕世爵珊珊笑著,表情複雜難測。
楊濟明低著頭,不正視慕世爵,“哦!這是老夫今早新加的規矩,還請侯爺見諒!”
慕世爵突然大笑起來,拍了拍楊濟明的肩頭,在他耳邊低語道:“楊大夫還真老奸巨猾啊!”然後起身,伸了幾個懶腰,“罷了,罷了,不診就不診吧!以後少夫人與她腹中的胎兒就托付給楊大夫了!”
“老夫定當竭盡全力!”說罷,楊濟明兔溜一般逃了出去……
玉蘭吃不透慕世爵的心思,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要診脈,眼眸微轉,試探的問道:“夫君這麼急著招楊大夫過來把脈,莫非身子有所不適?”
慕世爵扶她坐到榻上,笑意盈盈道:“隻是洞房花燭後甚是勞累,這幾日吃了些補藥,效果不甚理想,故想請楊大夫再為診脈!夫人沒什麼事就先回去吧,本侯還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