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栗方出了家門沒多久,李府的大門便被踹開了,一行人不顧老奴邱焉的勸阻,硬闖了進來。文影仔細聽著動靜,卻不出聲……
“將軍,老奴沒騙你吧!我們家小姐真的不在!”老奴再次澄明。
“胡說!本將軍方才進一輛掛著‘李’旗的馬車從後門駛進來!”一個中氣十足,似曾相似的男聲怒吼道。
文影本還想友好的應一聲,可聽其語氣,像是上門討賬的,囂張跋扈。文影識相的閉緊嘴,大氣不敢出,隻盼老奴趕緊將他攆出去……
“將軍!我們家小姐閑不住,剛回來便又出去了!”老奴世故的很,扯起謊來麵不紅心不跳。
“現在李博士身陷牢獄,你們家小姐怎麼還不知好歹,不知廉恥,與那慕賊人不清不楚,流言蜚語傳得滿城皆是……”
“噯,將軍!還請打住!我們家小姐怎麼就不知好歹,不知廉恥了?依老奴看,將軍不過是聽了某些婦人的片麵之詞!”老奴邱焉一改之前的謙卑姿態,強硬起來…
他是年紀大了,但還沒老到耳聾眼瞎,不便是非。自家主子的為人,他心裏清楚的跟盞明鏡似得,當初若不是迫不得已,她豈會踏進這是非之地。一路上吃盡苦頭,幾度喪命,卻隻能默默隱忍,可到頭來還被人潑了一身髒水,丟失名節,實在讓人心寒……
“你!你敢用這種口氣跟本將軍說話!不得了了,這毛頭丫頭一來,李府全亂套了!那,那幾株玉蘭花呢……”
“我們家小姐說了,那蘭花看著實在礙眼,於是老奴就將它們踩成了稀巴爛!”這蘭花分明是文影踩碎的,但邱焉本能的想保護她,硬是自己攬了下來。
上戰場打過仗的將軍最是耿直暴躁,一言不合便能激起戰鬥。這位將軍心中的火燃燒開了,一腳把邱焉踢翻在地,怒罵道:“大膽狗奴才,這麼快就忘了根了!你主子對你不薄啊……”
邱焉年紀大了,身子弱,將軍的一腳下來,踢得他連滾帶爬,像個年久幹脆的老木桶,在地上翻騰了好幾圈才停下來,一把老骨頭哢哢直響,早散作了一團!可大將軍還未解氣,邊罵邊對他繼續拳腳相加……
老奴隻是一聲不吭的受著,他理解這位將軍的意氣,理解他對自家主子的感情。這麼多年來,這位將軍默默守護著李文才,就像李文才守護著摯愛的她。此刻李文才身陷牢獄,眾僚避之不及,而將軍卻四處奔走,為他尋求生機!
邱焉一把年紀,哪受得了這如虎撲般的力量。一口鮮血便吐在將軍黑色的鞋靴上,弄得將軍火氣越甚,一記重拳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嚇得邱焉連捂住腦袋,避開要害……
眼看這一拳就要結結實實砸下來,忽的一陣涼風襲來,一記身影閃過,將軍的拳頭像擊在石頭上,戛然而止......
“邱伯年紀大了,受不住將軍這一拳!”
原是慶栗回來了!他在半路遇上剛退朝回府的慕世爵,大致說了文影的情況,急的慕世爵眉頭緊皺,二話不說,調轉馬頭,直駛向李府。待下了馬車,兩人一同踏入府門時,便見到將軍發怒施暴的一幕,眼瞧著邱焉命在旦夕,慶栗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救人與千鈞一發之際……
正當兩位錚錚鐵漢互相挾持,各不退讓時,慕世爵慢悠悠的錯身而過,毫無勸和之意,一門心思的尋馬車停靠的後院而去......
“慕世爵!你還好意思踏進李府!”顯眼的官服,出眾的儀表,這將軍一眼便認出了他。
慕世爵聞聲駐步,“田將軍能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本侯又有何不可?”
田仁像是找到了發泄對象,一把揪住慕世爵的肩頭,怒斥道:“你還好意思說?你個道貌岸然的畜生,禍害了李家小姐還嫌不夠,現在又要殺她親哥哥,你到底還有沒有點人性!”
“人性?哼!彼此彼此!你有人性還會毆打位年過花甲的老人家!”慕世爵肩頭一扭,脫離田仁的牽製,不慌不忙的整理好衣衫,繼續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田仁不由分說的跟上,亦步亦趨。他雖不知道慕世爵意欲何為,但他肯定他們拜訪的是同一個人——李雯筱!
慕世爵前麵走著,如閑逛在自己花園,熟悉無比。相比慕府,李府可小多了,不及其一半。一處丁字路口,右轉,便瞧見一輛馬車挨邊停著,有人從窗口探出小半截身子,討好的跟他們打招呼!
“你,你怎麼在這裏?”田仁指著她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