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我活著,你就得陪著(1 / 2)

自始至終,文影隻聽著陸續不斷的咳嗽聲,像沉重的棒槌擊打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算了!劉大人隻不過一時糊塗,警示警示便罷了,若真因此丟了性命,民女怕夜不能眠!”這話雖與江衝說,但文影卻有意看著慕世爵,“民女並非一定要追回錢財,但這十萬兩黃金是前主子的,民女必須討要歸還!”

江衝一聽文影鬆了口,連親自出了公堂,讓外麵的人停止行刑,留下劉達一條殘命……

而慕世爵恰趁著江衝不在,走下公堂,蹲在文影的身前,以白帕捂住嘴角,不讓口水弄髒了周圍的空氣,“怎麼?本候隻是你的前主子而已?”

文影看著那一張蒼白的麵頰,不與他爭辯,伸手欲為他把脈,卻被他躲閃開去,“前主子而已,本候的生死早與你毫無,咳咳…”慕世爵的咳嗽病越發嚴重,任由他放縱下去,定會種下惡病根…

李文才看在眼中,亦覺得於心不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意味深長道:“侯爺,何必呢!在一起隻剩下互相傷害,何不就此放手呢…”

“放手?你告訴本候放手?若真放得開,你絕頂聰明的李文才會栽在這裏,至今無法脫身!”慕世爵奮力撥開李文才的手臂,激動的漲紅了臉…

“我已經放開了!以雯筱的命為代價…”李文才失望的看著慕世爵,那個沉著冷靜的年輕侯爺已早不見了影子,隻剩下毫無理智的掙紮…

“你放得開,本候放不開!若她要走,除非我死!”慕世爵突然跪在地上,低頭哭了起來,“沒有她,剩下的生命太過漫長,本候無法承受孤寂的痛苦……”

兩行淚水打破了毫無表情的蒼白,文影低頭哭泣起來,她何嚐忍受得住漫長的孤寂,但千千萬的人海中,又有幾個是快樂的,孤寂、煎熬、貧困折磨著形形色色的人兒……

她必須現在就狠下心來,她與他根本門不當戶不對,才造就現如今的結果,若繼續下去,痛苦大於歡樂,那會是終日惴惴不安的煎熬,小心翼翼的維持,終究互相厭倦,勞燕分飛!到那時,就連曾近的那點好便也消磨殆盡……

慕世爵的情緒越發激動,身子不住的顫抖著。他猛的抓住文影的雙肩,來回搖晃起來,“你說話啊!若你真不要我了,我現在就去死,用不在纏你!”

“想死是不是?我陪你!”文影猛地推開慕世爵,憤怒的咆哮道,“死了一了百了,我不需要在意你是臭女人的丈夫,她孩子的爹;也不需要半殘不殘的坐在這裏,什麼都做不了;我愛你,但你不能剝奪我愛他人的權利…”

文影的聲音極大,像罵街的潑辣婆娘,倒出了心中的憤怒無奈!她愛他,但她也愛兄長、父母、師父、師叔、師兄……,她最愛他,能為他去死,但她同樣能為她所愛的其他人去死!她的存在不僅僅是為了他……

她比不得玉蘭殘忍,不如她自私,為了得到他,甚至不惜犧牲他人、甚至兄長的性命!她甘拜下風,甘願退出,因為親人絕不是用來爭奪的賭碼!現在的她,隻想立刻逃離,逃離這變形扭曲的京城,逃離繁榮富足的不安……

這等複雜的情感,她師兄草木似乎無法理解,驚訝的看著隨慕世爵而來的師叔楊濟明!他已混跡俗世多年,亦不曾猜透人情的複雜,卻被入京才一月多的師侄道出了玄機所在!也許,這也是死過之人的真實體會吧!

“師叔,蝶兒與那侯爺是什麼關係啊?”草木揉著紅紅的雙眼,低聲問道。

楊濟明歎了口氣,答非所問,“草木,你是你師父唯一的指望了,切勿學了你師妹,讓師父失望!”

草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常年的深山老林生活讓他少有七情六欲,專心致誌的深研藥理,采取稀藥,但他無時無刻不渴望著師妹的回歸,至少他不用一個人那麼寂寞!但他已隱隱約約感覺到,師妹變了,即便回歸山林,已不再是過去的淘氣包……

慕世爵驚恐的看著抓狂的文影,既開心又心疼,他很欣慰,文影依舊能大膽的說出那三個字;他很心痛,他愛她,但帶給她的傷害,卻遠遠超過了幸福……

“我什麼都不要了,隻求你允許我跟你歸隱山林!”

慕世爵突然跪在文影跟前,懇請她的許諾!堂堂侯爺,大庭廣眾下,給個黃毛丫頭下跪,豈不讓人貽笑大方,但此刻,公堂內,片刻無聲,隻靜靜見證這這一刻……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但慕世爵的這一跪,文影絕受得起,她是幕府的恩人,三年前,救了慕世爵的性命;三年後,不但醫治了慕世榮癔症,還讓盼了幾年孫子的老夫人順利抱上孫子!此大恩大德,慕世爵心中記得最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