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飯菜還沒端上桌,我就在廚房裏匆忙把自己那碗飯解決掉了。
把碗筷擺好後,我喊老婆和丈母娘吃飯,她們大搖大擺地坐在桌前,全然不顧我吃沒吃。
這時我才感到這個所謂的家是如此冰冷,老婆是如此令我心寒。
一個人坐在臥室的轉椅上,望著牆上掛著我和老婆的結婚照。
回憶起新婚那段美好的時光,仿佛像夢境一般,與現在相比格外的不真實。
突然我的腦海中浮現起一張純淨清麗的麵孔,她的聲音清脆婉轉,笑起來是那麼明豔動人。
林嘉怡,我怎麼會想起她?
想到這裏,我心裏又帶著些許負罪感,畢竟我對老婆的懷疑到現在也隻是捕風捉影。
可我和林嘉怡卻真的在一起吃過夜宵,我還被她借著酒勁親了一下。
人是善於自我催眠的動物,心虛又令我的內心矛盾起來。
似有似無的,我真的開始反省今天的麻煩都是自找的,一切隻是出於我對老婆的不信任。
我決定對老婆獻點殷勤,畢竟老婆口口聲聲說離婚,但也不過是說說罷了。
從臥室裏找了幾件老婆穿過的髒衣服,我走到衛生間一股腦丟進洗衣機。
就在我準備幫老婆去廚房洗餐後水果時,丈母娘突然放下筷子,皺著眉頭用厭惡的口氣說:“你怎麼處理的蝦,蝦線也沒挑幹淨,你不想做飯就明說,別在裏麵動手腳!”
我手上拿著剛從冰箱裏取出來的水果,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媽,今天時間晚了我做飯有點著急,下次我注意。”我的言語懇切溫和。
也許是因為我少說了一句對不起,老婆也啪地把筷子摔在餐桌上,斜睨著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王忠吉,你別的本事沒有,和我媽頂嘴的能耐倒是很大,我現在看到你就煩,你把水果放下,今晚你自己出去住,明天早晨九點鍾在民政局等我。”老婆字正圓腔地說著,言辭淩厲冷漠。
聽到老婆的話,我同時聽到還有一個東西在我的身體裏發出碎裂的聲音,伴隨著劇痛。
是心碎嗎?我不清楚。
如果換做以往,我會選擇忍耐,然而今晚我突然湧起一股倔勁。
“好,我走!”我幹脆利落地回答她,然後將水果放回冰箱。
就在我穿上外套開門離去時,我聽到老婆在餐廳厲聲吼道:“王忠吉,你這麼有種就一輩子也別回來!”
城市被夜幕籠罩,我走在街頭仿若遊魂野鬼。
兩天之內被老婆趕出家門兩次,此刻我的心中何止是窩囊,總有一股發不出的無名火在體內攢動。
這兩天開銷挺大,我口袋裏裝著買菜剩下的一百多塊錢,打算找個小旅館睡上一覺。
老婆真的要和我離婚嗎?就因為我去凱賓斯基捉奸。
但想想這幾個月來她對我的冷淡,我也有種無法挽回的感覺。
心情跌至穀底,我仿佛有家難歸的棄兒在諾大的城市中卻連安身之所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