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有一個男人站出來,用手點著我的胸口說:“你這種人,哥幾個都不屑於打你,還路見不平,你他媽會吼嗎?”
我低頭一看,才注意到褲子上果然濕了一大片,酒瓶裏的多半瓶白酒也灑得一滴不剩。
我握緊酒瓶,在掌心上敲了兩下,學著他們的樣子歪頭說道:“你們是不是瞎?我褲子上的那是酒!”
隨著話音落下,我決定再給其中一個下馬威,風馳電掣般抄起酒瓶又砸向對方的頭。
這一下酒瓶真的碎了,我甚至聽到玻璃爆裂的聲音,同時混雜著男人淒厲的慘叫聲。
我手中依然緊握著半個酒瓶,對準他們咆哮道:“你們幾個還不快滾?”
兩個被砸的男人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對方的戰鬥力損失一半後,其他兩個人也慌了,一人拖著一個傷員抱頭鼠竄。
看著小流氓漸行漸遠的身影,這時我才看到阿飛正坐在路燈下雲淡風輕的抽煙。
“小子你行啊,幾年不見硬氣起來了!”
淡淡的煙霧在阿飛周圍彌漫著,他臉上帶著久別重逢後喜悅而開懷的笑容,語氣中帶著欽佩誇讚我。
“沒有沒有。”我連忙自謙,“這不是剛好遇到你麼,你這是怎麼回事?”
阿飛聽到我的問題,用手指指著自己:“你說我啊?”
我也點了一根下午買的香煙,寒風中我們哥們二人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代。
那時大概十五六歲,阿飛也是在一個初冬的夜晚把我從家裏叫出來,在昏黃的路燈下教我抽煙。
“是啊,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前兩年到處找你,也沒有你的下落。”
阿飛豁然而笑,一種濃重的江湖氣寫在他的臉上,他聲音和善地說:“我出來又進去,三進三出跟上下班似的,這不剛出來又碰到仇家了。”
看著阿飛一臉的無所謂,仿佛在描述別人的際遇,我心裏隻有暗自歎息。
他和我的身世差不多,但不同的是性格使然,他或許注定要走上這條路。
就在我打算勸慰阿飛幾句的時候,他突然表緊牙關站了起來。
“兄弟,咱們有五六年沒見了吧?”
看到阿飛和我勾肩搭背,我把酒瓶丟到一旁點點頭。
這時阿飛猝不及防地對著我的胸口來了一拳,臉上的淤青頓時蔓延開來,他咧開嘴笑著說:“那還墨跡什麼,咱們哥倆先找個地方喝一頓。”
阿飛剛出來幾個月,我本以為他會囊中羞澀。
我們路過自助銀行時,我想再取點錢今晚好好請他吃一頓,就當為他接風洗塵。
但我剛拿出錢包走向銀行,阿飛就把我攔了下來。
阿飛犀利的雙眸瞥向我手裏的錢包,音色狡黠地說:“我記得你生日比我小半年,從年齡上來說我是你大哥,你取錢是想請我吃飯吧?”
我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隻是想給你接風洗塵,好些年沒見怪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