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樁被移到了麗正殿。
禦醫趕緊跪下為姬樁診治,由於進水多時,寒氣入體,雖及時吐出腹稅,然而脈象虛弱,隨時可能殞命。
床榻下跪了一眾宮女太監,各個惶恐不安。太子一貫溫厚,嫌少發怒,這下卻觸了逆鱗,隻道這顧家小姐怎麼偏生掉進湖裏,還命在旦夕。
李承恪一甩袍袖,坐在馬公公搬來的凳子上,麵色鐵青一片,指著其中一人寒聲問道:“你說,怎麼回事?”
宮女膝行了兩步,叩首嗚咽著,“奴婢是給各位貴女端茶的,當時隻聽到有人驚叫一聲,就看到顧小姐掉入水中了。”
之後的幾人都是相差無幾的供詞。
鶯歌抹了兩下眼淚,上前說道:“殿下,奴婢有話要說。”
李承恪皺了皺眉,認出她是姬樁親侍,“你說。”
鶯歌說:“奴婢隨姑娘在湖畔停留,是文國公府的小姐叫住我們姑娘,奴婢以為是姑表親眷,有些姑娘家的體己話要說,然而文國公府的小姐卻推了我們姑娘下水。可憐我們姑娘身子剛好,便要遭來橫禍!可恨那容小姐,陷害我們姑娘,卻還逍遙法外!”
李承恪一記利眼掃到文國公身上,但見他麵色鎮定,義正言辭的反駁,“殿下明鑒!蓉兒雖性子稍有驕縱,對姬樁卻一直姐妹有愛,恐怕是有些人見不得我們兩府關係,故意陷害,還望殿下明察!”
容蓉當時推了姬樁下水,也料想不到此事嚴重,看她撲通在水中浮浮沉沉,便覺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現在感到後怕,唯恐誰提到她,豈料越怕什麼來什麼,她趕緊跪地磕頭,一徑喊冤,“臣女冤枉啊!姬樁是臣女的嫡親表姐,臣女怎麼會想陷害她?殿下明察,殿下明察啊!”
別人不道容蓉如何,他李承恪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易容成另外一個人,化名十三郎與姬樁去西山,訪西湖。那一路看盡了容蓉樣子,出言不遜,尖酸刻薄,沒規沒距,簡直有損出身。想著她若安分守己,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從馮雅詩那套,到剛才姬樁獻藝,怎會猜不到姬樁意圖,真是最可恨乃文國公府容氏女,李承恪自忖耐心用盡,喊來十率衛,把容蓉扔進慎刑司。
容蓉一張臉上花容失色,雙臂被扭著就要拖下去,齊王搖了搖扇子說慢著。
“太子,”李承賢看過來,“這無憑無據的僅聽一個丫鬟的說辭,就把文國公府的小姐押送慎刑司,這要是被父皇聽到了,恐怕不好吧。”
李承恪眯了眯眼,不為所動。
李承賢又說,“容小姐畢竟出自文國公府,而文國公曆來都是我朝忠良之臣,您若是不清不白的把容小姐扔進去了,她要是真的推了人還好,如若不是呢?可不就是冤枉了一位忠臣之後了?”
李承恪冷笑一聲,這個李承賢,拿著國家大義,朝廷廟堂來說,打得什麼算盤,一清二楚。
“十七弟多慮了,正是為了保護容氏,本宮才要關她幾天。否則那藏有害人之心的人,想要殺容氏滅口,才是真真冤枉了以為忠臣之後。”
李承賢沒想到,從來退讓一步的太子,這次卻絲毫不讓,頗有步步緊逼的架勢。他忍不住猜測著,難道這才是李承恪的真正麵目,心裏再不悅,也不能表現出來。隻不再說話,任由十率衛押下容蓉,送進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