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陽。”他的話語很冷,像是從喉間一字一句的迸發出來。
並且我一直感覺到,有一雙眼睛死盯著我。
顧北冥和顧安的關係,我都看在眼裏,看似融洽的父子關係,其實不過隻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交談甚少。
不過我知道,像這些個大戶人家,忍受不得這種傷害,顧安這麼絕情,受傷害的何止顧北冥的母親。
可正是因為我知道,才能珠璣他的軟肋。
我時常去幫吳媽洗碗的時候,就有在她口中得知,顧安從小就是顧北冥榜樣,所以發生那樣的家庭不和睦,算是間接背叛了他。
他叫我,我並沒有應他,而是讓這形似死寂的氛圍占據滿我們的空間。
今天的夕陽很美,光影層疊的,透著股不可言說寂寥。
“溫陽,你認為你很了解我?”
久而久之的壓迫,讓我感覺胸口有些悶悶的難受。
所以,我速戰速決的說了一句,“我不了解你。但你不能把滿腔憤恨投注在我姑姑的身上。”
平日裏,他對姑姑的態度,我都看在眼裏,身為晚輩,他本末倒置,反倒成了姑姑對他心生敬畏。
最後,他隻給了我一置評語,“看來,是我也不太了解你。”
“對不起,她是我姑姑,在這個地方,我是她唯一的親人。”
馬突然間停了下來,緊接便是他一聲逐客令,“……下去。”
無所謂。
我身子比馬矮,這是短板,他可以輕身翻身下馬。
而我呢,本來就是趴在馬背上的,現在我隻能扒著馬背,下巴不時觸碰到馬毛,灰頭土臉,小心翼翼的灰溜溜的下馬。
下馬以後,我往邊邊的路子走了過去些,看著坐在馬背上,愈發獨秀凜然的男子,光暈下他的黑色袍子襯得他油然而生的一種孤獨感。
……我發現,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並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反之,我陡然間,有些悵然難過。
我這樣做,似乎有些殘忍。
馬蹄聲,從我耳蝸邊‘奔騰’而過。
過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我走回了顧家大院。
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在門口等我,而他的馬彼時已經被家丁拎走了。
他手裏抱著我的書,看起來是在等我。
等我幾步走近時,發現院子內已經很是熱鬧了。
他看我走近,馬上就邁步子在前邊走,還帶走了我的書……我隻能像一個跟著鄰家大哥哥的女孩一般,跟在他後頭走。
他因為我剛剛的話,生氣了。但是基於顧安生日的緣故,又不太敢表露出來。
顧安的生日夜宴,來往賓客基本上都是在這座城,頗有名望的人物,可見顧家的地位身份高昂。
當然,這之中包括薛敏。
我跟在離顧北冥比較遠的地方,我就那樣看著他跟人隨意的閑聊幾句,有的沒得跟人寒暄著,但是他做得有一點不太對的地方,就是時不時會回頭望我一眼。
我不明白,他這樣是什麼意思。
明明我是挺熟悉顧家的大小構造的,畢竟在這裏住了那麼長一段時間。